相等的模样。

坐在中间的那位，人九初看以为是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和动作，

连微微驼背的形态都极为神似。

人九没有傻到真的以为是自己父亲来了。双手使劲揉搓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父亲的样子又变成了母亲，慈祥温婉的母爱如涓涓细流般流淌。

人九被引得多看了两眼，就再也闭不上眼睛。

眼皮瞪到最大，双眼怔怔地无神，呆也似的往桌子的方向就走。

你们怎么看，培养这个废物一生，还是看废物跃龙门呢？中间生灵的神念一荡，想法旋即给到了其余两位。

跃龙门？你怎么去了人间两趟，学会了这种说法。我界大金锦鲤无数，你又见过哪条需要跃龙门才能成龙的？废物才需要再多过道门槛。左边生灵道。

我和他的想法一致，这小孩子的天赋还行，不过没有什么体质。偶然间的灵光一闪也难堪大用。去推磨盘吧，要是真的为龙，造化磨盘就是龙门。

三位的想法在简单商讨过后便达成一致。

此时的人九还沉浸在虚像带来的一家三口相伴场景，转瞬间，生灵抬手一挥，人九就来到了日后和他相伴十个年头的牢房。

一帮疯子。

这是人九最初对周围人的看法。

刚来的一个月里，人九挖空心思的想要逃跑，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怎么躲过牢头的监视，都不能牢房离开半步。

后来人九觉着光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去简直是做梦，拉着别人一起入伙才是正解。

可是压根没有人想和人九一起逃出去。每每在休息的空档，人九拉着旁边人的手说出计划时，总是会得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目光。

有时还会伸出一只手摸在人九额头上，看烫不烫，按照他们的意思来说是人九感染了风寒，脑子烫的开始说糊涂话了。

这里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为什么要逃出去？

人间界，哪里还有人间界？一场大水患过后，人间早就成了废土。是造物之主给了我们新生命，我们应该学会感恩，小子，你知道吗？

人王？我没听过，什么人王狗王的，大水发难的时候，怎么不见着什么劳什子的人王出来救苦救难。

唉，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伟大的造物之主，要是得幸见着一次，就是要我死也值了。

疯了，全都疯了，关押这里所有人的生灵被称作造物之主。现在这帮人全都被洗了脑子，眼中口中心中全是造物之主的名号，还有它做过的伟大事迹。

在这帮狂热的奴仆口中，哪怕造物之主用鞭子打骂他们，也是神的恩赐。

人九很不理解，于是又问他们，为什么每天要推那个磨盘。如果造物之主心疼自己的子民的话，就不应该派下如此沉重的苦难给他们。

说话间，人九用手指着远处大小可以遮天蔽日的磨盘。

磨盘被称作造化磨盘，被抓来做苦力的人们从每天太阳升起开始，所有人一齐发力推动磨盘，到太阳落下，月亮大亮时才可以停手。

期间没有人可以停下，哪怕身体疼痛难忍到跪在地上，也要继续把双手搭在黑色长条上发力。

磨盘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人九没有去看过里面，只是推到附近时看过两眼。

洞中黑黢黢的，又带点猩红，只是一眼就让人不安。早晨则会有人推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入空洞里。

人九和众人一起没日没夜推磨的就是被倒入空洞里的不名之物。

人九看见过有人累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角冒出大股大股的白沫，脚背绷的笔直。人九拉着身边人就要帮忙，回应他的只有一句，别多管闲事。

站在远处的管教看见后全当没见着，依然鼓吹着号角，让大家使把子力气，不要偷懒。

推磨盘的人十万有余，转一圈只需要一个时辰。

一脚，两脚。

没人注意脚下病倒的同伴，为了大力推磨盘，胳膊膀子用劲，脚下也得生根。

病倒的那位就被乌央乌央的人群踢入了空洞里。

只有一声惨叫响起，众人连头都没抬。惨叫声还没有管教的喊骂声有力。

等到晚上有生灵过来查收时，把空洞内研磨成品的物体拿出来时，那人早就被磨盘卷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所以人九反问他们这句话时，没有人敢去回答。

大概他们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那位所谓的造物之主，在不在意他们和磨盘之间的分量。

从第一天推磨盘开始，人九就发现，用来计时的太阳并不止一个。偶尔两个当空，有时六个齐鸣。

人九不解，问身边之人。

你觉着太阳应该是多少？

十九个，总之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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