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顾溪伦嘴唇发白。
张如生说的话如狂风一般席卷刮来,他身体止不住的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
思来想去,他竟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
他不是圣人,他之所以关心永夜楼也只是因为裴思菡。
虽然同情遇难的其他人,但他却并没有为这些人来此祈求,这就是事实。
顾溪伦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你还年轻,外面的世界你经历太少。
停顿片刻,张如生望向顾溪伦,放缓语气轻轻开口,眼神中杂糅着些许复杂之色。
顾溪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时而充满痛苦,时而充满困惑。
张如生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冲击着他十几年的三观。
当世间是非已不能由人来公正裁决之时,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恶止罪。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顾溪伦抬起头盯着张如生,双目间显露着少许血丝,喉咙嘶哑。
我知道,我不是圣人,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顾溪伦停顿了一下,指着自己
的心,缓缓说道:
但我问心无愧,世间的事自有世间人来决定,地府无从干预。
氛围骤然冷清下来,沉寂的有些可怕。
张如生的脸色如常,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执起茶杯,淡然独饮。
那个怨灵叫杨文慧,五年前离世,死因丈夫谋杀。
她当初自愿献祭于地府深渊,立下的誓言是杀尽天下负心人。
至于她为什么能够成功签下契约,
或许是某个神恰逢无聊的回应吧
说完,张如生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壶,掀开壶盖,茶香四溢,又沏了一杯。
顾溪伦有些惊讶,沉默良久,缓缓开口说道:
谢谢。
随即以手抚胸,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顾溪伦走到书区处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
托着脑袋独自思索,目光闪烁。
刚才张如生说那个怨灵是与地府画押立下的誓言。
可地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尽天下负心人,搞笑呢
哦,对了。
貌似这是地府里某个神开的玩笑
顾溪伦嘴角抽了抽,拍下脑门,双手轻柔太阳穴。
那个神真的是唉
还有,那个叫杨文慧的怨灵是五年前被她丈夫谋杀害死的。
张如生说这个是想告诉我什么?
顾溪伦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眉头紧闭。
五年前,丈夫,谋杀,五年前,丈夫,谋杀
哦!我知道了!
顾溪伦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险些惊呼出来,神情中透露着兴奋。
我可以去找案发当事人啊!
五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公安局里肯定还留有案底,
如果可以找出来的话我就能清楚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哎,不行不行
顾溪伦忽然间又惆怅的捏着眉心。
关键是我拿不到手啊
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我跟人家又不认识啊
更何况都这么多年多去了,又能剩下些什么线索呢
顾溪伦抬头悄悄瞄了一眼张如生,看着他调试新茶,依旧从容淡定。
想的我头都快炸了,他居然还在那喝茶。
呵呵
顾溪伦内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看了看墙壁上悬挂的钟表,才发现已经临近两点,夜已至深。
时间过得好快啊
顾溪伦伸了个懒腰,用手捂嘴打着哈气轻声嘟囔。
唉,还是先睡觉吧,要不然明天上课得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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