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撤,我去把知雪送回去。”
酒桶带人散去,我扶着夏知雪朝门口走去,夜总会经理又跑过来:“往哥,实在对不住,今晚这事儿闹得……”
“行了,又不是你的错,刚才我们消费了多少?还有这包间让砸成这样,你明天叫人算一下装修好需要多少钱。”
“别别别,往哥,让兄弟们都挂了彩已经是够败兴了,哪能还让你们再掏钱啊!”经理满脸堆笑。
“一码归一码,你听我的就行。”
我和夏知雪刚走到一楼大厅,就听到有人喊:“王往?!王往?!哪儿呢?!”紧接着就见二十多人从夜总会大厅门口涌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刚走出不远的酒桶和兄弟们。
走到近前,酒桶先跑过来:“往哥,我跟白哥说不用麻烦了,拦不住他啊……”
白可冲到我面前:“酒桶刚跟我说了,妈的那帮人呢?跑了?”
“你怎么在这啊?刚喝完?”
“别特么废话!我问你人呢?!”
“不知道,走了吧应该。”
“反了天了!这帮臭狗屎跑到市里来撒野了!”白可接着又扭头对手下们说:“走兄弟们,跟我追!干死这帮村炮!”
白可说罢就带人往外走,我赶紧一把拉住:“哎哎哎,冷静点,从长计议,”我又朝夏知雪努了个嘴:“这还有姑娘呢,刚吓得不轻,你别再别吓着人家。”
“呦?这不是陈诺啊?”
“滚蛋!这是壮壮的妹妹,你不要瞎吹。”
“壮壮?就是那个……”白可看了眼我的眼神,把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亲属面前还是不要提伤心往事。
“倒是你还没告我,你咋在这?”
“废话,来这娱乐放松啊,不然呢?谁特么天天没事爱去你那酒吧?”
“不去拉倒,劳资又不挣你钱。”
“哎,今天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啥时候动手,通知我一声,我也去!”
我想了想:“行,到时候再说吧,你赶紧带兄弟们玩去吧,我先撤。”
我把夏知雪送到家门口,嘱咐她有事给我打电话,进屋声音小点,别吵着老妈睡觉。
嘱咐完我转身要走,夏知雪在身后叫住了我:“往哥……”
我回头:“怎么?还有啥事?”
“其实,我妈也不在了……”知雪说着,两行清泪已然顺脸颊流下。
我倒是并不吃惊,因为之前就知道壮壮的母亲重病缠身,不然他也不会贸然做假账偷社团的钱。我没有作声,示意知雪继续说下去。
“一开始社团每个月是派人给我们母女钱的,给得也不少……”
“你接着说。”
“每次社团给钱都是给到我妈手里,我妈拿到钱也都存起来,足够我俩的开销和我上学的钱了。”这个时候知雪已经不再哭泣,一如我在壮壮葬礼上碰到的她一般。
“后来我妈病情又加重了,医院治疗费用太高,之前存着的社团给的钱全花在医院里,即便如此,还是没能保住我妈的命。”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节哀。
“把我妈打发走以后,这家里也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想休学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可是之前社团负责给我们钱的人却再也没有来过,我想可能是因为之前钱一直是交到我妈手上的,我妈没了以后他们找不到人了吧。”
我问:“所以你就出来这种地方上班?”
“我也不想啊往哥,可是我上学还需要钱,我读书这么多年,不想半途而废。”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夏知雪答不出来,坚强如斯,答案我心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必她说出来。
“行了别说了,我跟经理说一声,明天起你就不要去那里上班了,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往哥,我……”夏知雪欲言又止。
“不用谢,我们混混还是讲道义的。”说完我留给她一个我认为迄今为止我人生中最帅的背影,当然看着我背影的知雪并不知道,正面的我因为头上和胳膊上的疼痛已经龇牙咧嘴。
我回到酒吧,找到酒桶。
“明天你和兄弟们都出去,到处找人打听打听这个耿二民是个什么来路,切记,不要跟人起冲突,打问清楚他多大能耐就行。”
“往哥,打听啥啊?直接多带点人过去干他不就行了?”
“放屁,村里人多
抱团你知道不?叫你打听你就打听,多余的事儿少操心。”听我说完酒桶还是一脸憋屈,我知道他觉得今晚吃了亏,心里气不过。
“行了别气了,出来混哪有只能你踩人不能人踩你的道理?先忙你的去吧。”
酒桶这才气呼呼地走掉。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也不禁发问:这阳兴村,我能踏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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