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本来没有人，绝对没有人。

可是这个一大爷此时却仿佛就站在门口。

何雨柱既不是瞎子，眼睛也不花，却偏偏没有看见这一大爷是几时出现的，更没有看见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忽然间，他就已经站在那里。

许大茂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却将手里的一碗酒轻轻地向一大爷丢了过去，一大爷大袖一挥，酒碗就已到了他的手上，一滴也没有洒出来，他放到鼻子上仔细嗅了嗅，一抿而尽。

然后他才开口笑道：许大茂的酒果然是好酒。

许大茂道：你余老三也不错，手上功夫又进步不少。

秦淮茹道：余三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大爷道：就在你们要死要活去拼命的时候。

秦淮茹道：一切可还顺利？

一大爷道：剑已取到。

说着他从背上取下来那柄黑布包裹的漆黑长剑，走到何雨柱的面前。

他看着何雨柱，接着又道：这位就是何公子？

何雨柱点头道：是。

一大爷道：这柄剑当真是白云城主叶孤城的飞虹剑？

何雨柱应声道：正是飞虹剑。

一大爷道：何公子是叶城主的后人？

何雨柱道：正是。

一大爷道：何公子用这柄剑杀过人？

何雨柱道：没有，剑不一定是专门用来杀人的。

一大爷道：哦？不杀人难道用它切肉？

何雨柱凝视着他，一字字道：救人。

一大爷道：怎么救？

何雨柱道：用它的魂。

一大爷道：剑也有灵魂

何雨柱道：当然有，只要你相信，它的魂就在你的心里。

一大爷道：你相信？

何雨柱道：我相信。

一大爷道：当年白云城主就是用这柄剑使出了惊世骇俗的天外飞仙？

何雨柱道：正是。

一大爷目光如电凝视着他，终于双手捧起剑递了过去。

何雨柱缓缓地接过剑，肃然道：多谢。

一大爷忽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的麻烦越来越多了。

秦淮茹抢着问道：什么麻烦？

一大爷道：淮南鹰爪门司徒笑，五虎断门刀彭天刚，还有丐帮的九袋长老吴是非都已到了少林寺。

许大茂道：想不到丐帮这群老叫花子也来淌这场浑水。

一大爷道：但这些人与另一个人比起来，就不算是麻烦了。

许大茂道：是谁？

一大爷道：薛红玉。

秦淮茹又抢着问道：薛红玉是谁？

一大爷道：江湖中只有一个薛红玉。

许大茂道：是不是江南薛家庄那个薛红玉？

一大爷一字字道：就是那个薛红玉。

许大茂瞳孔开始收缩，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了。

一大爷又接着道：薛红玉和昔年天下第一剑薛衣人一样也是剑痴，据说他的剑法已继承了薛衣人的衣钵。

许大茂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麻烦当真不小。

一大爷道：的确不小。

何雨柱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还是人，只要是人就总有法子应付的，我真正担心的是一些披着人皮的豺狼。

他们当然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哪些人，每个人的心里仿佛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已是黄昏，天色渐暗，空气变冷。

暮色笼罩着山谷，山虫躲在毛草丛里低声鸣啾，山谷里显得出奇的寂静。

用过了晚饭，每个人都觉得很疲倦了，非常疲倦。

许大茂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

一大爷道：什么事？

许大茂道：睡觉。

一大爷怔了怔，失笑道：现在这局面，你还睡得着？

许大茂反问道：这法子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一大爷拍手道：对，睡足了精神，好痛痛快快地对付他们。

何雨柱道：要睡也得轮班睡。

秦淮茹道：不错，我跟你防守上半夜，到三更时再叫许大茂和余三叔起来。

许大茂忽然道：这样子不行，还是我跟你一班好。

秦淮茹道：为什么？

许大茂眯着眼笑着瞟了何雨柱一眼，道：你们两个人话太多，聊得兴起，只怕别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秦淮茹忽然低着头走了出去，因为她美丽苍白的脸颊忽然有点发红了。

何雨柱道：我还是跟秦淮茹一起的好，两个人说说笑笑，才不会睡觉。

他嘴里说着，人已经跟了出去。

长廊里很暗。

秦淮茹走进去，找了一方长凳，坐了下来。

何雨柱也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星光从屋檐上斜照下

来，照着秦淮茹的脸，照着秦淮茹的眼睛。

她的眼波比天边的星光更明亮，更温柔。

何雨柱在旁边看着，忽然笑道：你实在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好看多了。

秦淮茹扳着脸，道：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样子？

何雨柱道：反正没有现在这么好看，这么温柔。

秦淮茹冷冷道：你是不是见到好看的女人都会这么说？

何雨柱道：江湖中好看的女人很多，但是如你这般的，只有一个。

秦淮茹咬着嘴唇，道：是吗？听说那位慕容姑娘，跟你关系就很好。

何雨柱笑笑，道：你在吃醋？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立刻又扭过头去，道：我吃什么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雨柱思索了半晌，忽然道：其实我还真有点担心她，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淮茹道：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何雨柱忽然一把将她拉过来，好像要抱住她的样子。

秦淮茹失声道：你你干什么？

何雨柱道：你说的不错。

他眼珠子一转，眼睛亮了起来，喃喃道：或许这是唯一的线索。

秦淮茹又瞪了他一眼，道：什么线索？

何雨柱道：当然是慕容小玉。

秦淮茹一脸疑惑，道：她身上有什么线索？

何雨柱道：你还记不记得慕容渊是怎么遇害的？

秦淮茹皱眉道：当然记得。

何雨柱道：慕容渊被害那天晚上在现场的，除了我和慕容小玉，还有谁？

秦淮茹失声道：卫九！

何雨柱道：不错，只要找到慕容小玉，就一定能找到卫九。

秦淮茹道：找到卫九有什么用？

何雨柱道：当时卫九比我们更早赶到，而且还跟凶手动手了。

秦淮茹道：但是他并没有看清楚凶手的长相。

何雨柱道：虽然没有看清楚长相，但是身高，性别，武功这些都可以判断出来的。

他顿了一顿，思索了半晌，又接着道：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秦淮茹道：哪一点？

何雨柱道：凶手的左肩已经被卫九的刀所伤，一个受了伤，武功又这么高的人，要找的范围就小多了。

秦淮茹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他老子就是卫八太爷，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们两父子串通起来演的一出对手戏。

何雨柱道：的确有可能，但是他的断臂又怎么解释？

秦淮茹道：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来就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何雨柱道：不管怎样，卫九都是唯一与凶手接触过的人，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线索。

秦淮茹沉吟着，淡淡道：你以为这主意很好？

何雨柱道：就算不好，也得试试，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死。总得想法子去解决。

秦淮茹道：没准他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你自动送上门去。

何雨柱道：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赌，还有一线生机。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好吧，这次我就听你的，看看你这个主意到底行不行得通。

何雨柱笑道：有主意总比没有主意好些。

秦淮茹道：我们最好还是和许大茂跟余三叔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何雨柱道：我们现在就回去找他们。

就在他们穿过长廊，回到草庐门前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了一声惨呼！

门是半掩着的，何雨柱一个箭步闪电般地冲了进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许大茂呆呆地立在那里，他的脸色显得极其惊惶而恼怒。

一大爷静静地躺在草席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因为他已经死了！

尸体上没有血渍，也没有伤口，致命的原因是他的心脉被人用内家掌力震断。

一种极阴柔的内家掌力，震断人的心脉后，不留丝毫掌印痕迹。

秦淮茹失声惊呼：余三叔！

许大茂握紧双拳，他的瞳孔已经变成血红，他用麻布将一大爷的尸体缓缓地遮盖起来。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跟余老三相识已经有十五年了。

何雨柱道：我懂。

许大茂道：你真的懂？

何雨柱凝视着许大茂，正色道：是的。

秦淮茹颤声道：究竟是谁杀了余三叔？

许大茂沉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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