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便向行刑的士兵们下达了命令,士兵们放下长枪,又给我们绑上麻绳。
我想,这长官莫不是嫌弃我们这些猪死的姿势不好看捆紧再杀?
捆好后,长官又下达了一句日语的命令,我们这组人竟被看守从刑场上带回了。
我纳罕,难道说我们幸免于难了?
我侧头问身后的丛瑛,司令,怎么回事?你听懂了么?
声音太小,听个大概。这日本军官姓武田,他说我们这组人都是体格好的成年男丁,要用在其它更有需要的地方,去什么东北的集中营。正式文书过后补上。
这么说我们逃过一劫?张扬在队伍里隔着好几个人,兴奋地说。
不一定,日本人一定会想更多招数对付我们。
娘的,我妹子阿香都已经被枪决了,这什么武田怎么不早点来。
女的他们不要,我们是最后一组执行的,估计是
在这看了整个过程,最终选择了我们。
吓死老子了,在鬼门关转悠一圈又回来了!张扬感叹道。
想起刚才的情形,我不由得也冷汗涔涔,忽然又燃起生的希望,可这生究竟是怎样的生?会比死更痛苦么?
我答应阿香要去陪她的话,终究食言了。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阿香,愿你芳魂缥缈,能回到宋阿公的身边。
下午吃饭的时候,丛瑛和张杨同我坐在一起。丛瑛小声对我俩耳语,这回打听清楚了,东北有一个日本人建的医院,专门做活体试验,他们需要新鲜的试验品,你我就是活体。
听了这个消息,我也不觉得稀奇,从前骆文杰议论过的消息,今天变成现实。
张扬悲愤地小声议论,娘的西皮的,老子刚从刑场上下来,又要被送到鬼子的试验台上,小日本也忒能玩儿人了!
我想搏一把,阿峰,张扬,你们愿同我一起么?
我精神为之一振,忙问道,你有办法逃脱?
详细的晚上熄灯后男厕说。丛瑛瞄了一眼对面的管教。
熄灯后,我们三巨头在男厕接头,张扬不免抱怨,快说吧司令,臭死了。
丛瑛压低声音,我从淞沪会战的战场上被押解到这走的是水路,加上内陆战事焦灼,所以这次咱们极有可能还是走水路,水路走的话路线应该是从上海起始,途经lyg青岛天津,最后在大连上岸,再走陆路到哈尔滨。丛瑛边说边用石子儿在地上画着示意图。
东北是日本人的大本营,路上关卡众多。一旦到了那边,咱们就不好逃了,水路呢都是海,我同张扬水性都不好,掉下去基本也玩完,所以暂定在大连港上岸时行动。
我点点头,丛瑛的计划路子是对的。
具体细节呢?我们总得搞到几支枪吧?
我拟了行动图,上边有详细说明和标注,你们俩今天晚上花一夜时间把它记好背熟,然后赶紧烧掉,明天咱们就要开拔。为了避免我们与外界通信,开拔前会检查个人物品,除少量私人物品,一切纸笔都得上缴。丛瑛从鞋底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纸,分给我和张扬。
可够味儿的,丛司令。张扬戏谑道。
救命的地图,你要不要?
其余的,就是要随机应变,张扬你管住自己的嘴,同阿峰看我眼色行事,遇到任何情况首先要保持镇定,镇定的人活命的机会更大,明白么?丛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俩,我知道他选择我们作为他实施逃亡计划的伙伴,也是因为我们有优势,这些优势对他极为有利。
我的体格好,运动神经发达,在他的熏陶下,学了不少科学知识,这些在战场上都能派上用场。
张扬别看嘴贱,脑子机灵着呢,还会使枪,遇到事情靠着机敏反应,也能逢凶化吉。
三人商讨完毕,将六只手搭在一起,给自己加油,也给对方鼓劲儿。反正都要死,还不如借着机会搏命一回,逃出生天我们就把一辈子当两辈子好好活。如果不幸被捉住,我们也好彻彻底底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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