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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看见由街灯构成的街道,就和苹果派上的脆皮一样,将黑暗切割得零碎。待到他收回视野,在几位接待员的簇拥下,几位黑帮头目前后上座。他们脸上没什么好脸色。
克劳利觉得一阵阵压力随着门关开合倒入整个会议室,如同针刺一般侵入每一根毛孔。
诸位头目对从未见过的面孔都颇感兴趣,眼神不断投向店主与坐在他身后,带着个布面罩的羸弱怪人。观察者克劳利感觉自己身躯有些发抖,这种感觉和一只老鼠不小心进了猫窝似的,猫窝里的猫们还打着呼噜,迷迷糊糊地伸着爪子试探这进自己被窝的毛茸茸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动弹吧
克劳利看着空荡荡的主位,祈祷会议的主人快点来临。
等待颇为枯燥,观察者克劳利无聊得思考起会议这件事本身。在随心的讨论下,他将其分为诸多阶段,而眼前的会议室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除去会议的主人,所有来宾都已经到齐。
他们并没有身着正装,这似乎是克劳利沾上店主的光才得来的福利。一股焦躁的情绪在室内蔓延,抖腿,眼神的飘忽,偶发的啧嘴,点燃的雪茄,这些都是它们暗中生长的迹象。
等到主座背后的大门敞开,甚至有人从座位上站起了身,用手指向门扉,双唇破开,要阻拦不住喷涌而出的脏字时,所有人却发现,怒火还需忍耐一会。
走入房间的是两位正装马仔,他们一人站在一边,手上托举着一个稍显巨大的礼盒,其上还用绑带系了个蝴蝶结,像是圣诞节放在松树底下的礼物盒。
二人将礼物盒轻放在桌上,正是主座的面前。
克劳利的双眼看出些许端倪。从盒盖的边缘中,泄露出几丝若有若无的光晕,颜色是被极度稀释的红,同时,鼻子能闻到一阵颇为腥臭的味道,像是新鲜屠宰的肉。
所有焦躁的迹象被压制下去,黑帮大佬们是按自己的喜好落座,现在开始与身旁交好的集团吹起耳旁风,搭配上时不时盯向礼物盒的眼神,想必是在讨论这玩意。
这玩意突然成为了会议的主角。
克劳利觉得室内气氛正在变化,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了礼物盒上,使得身上的压力一扫而空。
克劳利身上将身子倾向店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过头来,店主的脸庞有些扭曲,不知是沉思时智者的表情凝固,还是被礼物盒浓烈的气味熏得不轻。
这,这是什么玩意?
我怎么知道,等着马克尔来解释呗。他很快就会到的。
他指向双开门,两位马仔放下东西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撑住了想要闭合的门。
在克劳利注意到这点时,一双皮鞋踏入了房间,他们的主人也随后赶来。他看着有三四十岁年纪,留着精修的胡须,头发造型也颇为讲究,涂抹了定形的蜡。他正用白布擦拭手上带着链子的单片镜,若无其事地拉开主座,坐在了上面。
有个帮派头目将一颗绿色的宝石举在眼前,对着来者看了好一会后才说:
来的是本人。
这句话引起许多人侧目。
来者摊开双手,语气无奈地说:
不然呢?
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突然站起身,毫不客气地指着主座,大声呵斥。
你个狗娘养的,有多少次会议不是本人出场了?就连‘老教父’最后一次在这召开的会议,你都是让手下伪装成你出席的!
他的最后一次会议要讲什么?无非是是宣布自己创造的帝国将被我们这些豺狼瓜分。他将镜片安在右眼上,收好擦镜布后,食指交叉摆在嘴前,我作为其中一员,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有任何听的意义么?
你马克尔·何塞,你!
壮汉被呛得脸色发紫,悻悻地坐下。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阴沉下来。看来关于老教父的话题是大家的禁忌,克劳利听下来也能估摸这话题挺尴尬,势力总是要原始积累的嘛,这话题或许关乎到那时的黑暗。
既然你提到了他,也是凑巧。今天的话题,与‘老教父’也有关系。
看来马克尔今天不仅要掀开大家的伤疤,还要在上边跳段踢踏舞。
所有人用疑惑的眼光看向他。
一个月相前,我们联合起来,帮助了一位被‘清道夫’追杀的人。相信大家还对他的名字有所印象,诺德·费舍尔。这本是我们创立地下都城的初衷,但他仍给予了我们丰厚的回报。
马克尔眼神分毫未动,用手轻轻抚摸起礼物盒。
这便是诺德留给我们的回报。一把钥匙,一把去往‘南区’的钥匙。一把找到‘老教父’的馈赠的钥匙。
会议室本是漆黑粘稠的焦油,此刻,它被话语的火星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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