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事情
算来算去,我也不欠你什么
——但现在,你竟然跟我说,那废物结婚,要我拿六十万?
是你拎不清了——过线了?还是我把你们的胃口养大了?
江渺渺语气冷凝,清冷的声线毫无波动,却又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强硬质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
一窒,一时沉默了。
江渺渺苍白着脸接着冷冷道:
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问你们——
那个蠢货哪点比的上我值得你们这么去护着?
对面的中年女人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赔钱货!你他娘的骂谁呢?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
江渺渺毫无意外地听着电话里那男人的话——她的弟弟,就是这么一个自不量力毫无底线的蠢货!
嘶—嘶—嘶——
妈,别揪我耳朵—疼—疼——
年轻男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中年女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却没有刚刚那样中气十足了:
渺渺不管怎么说,他可都是你的亲弟弟呀!你可不能不管他!那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呀妈知道你最近手头紧,但你不是你们那的学生会副主席吗你那边路子宽稍微凑凑那不就出来了?
嘟——嘟——
江渺渺挂断了手机,随手就拔出了手机卡,扔到了一边。
血缘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无厘头的东西江渺渺轻轻扯了扯嘴角。
——就算是一对那样吸血虫一样的父母,发出声音的刹那,竟然让她也不可遏制地有一瞬间贪恋。
愣了好一会儿。
江渺渺才低头,弯了弯腰,苍白纤细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着捡起地上带着鞋印的身体检测报告表。
看着手头那张死亡的宣判书,江渺渺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她削瘦苍白的脸上,倏然间,一滴泪落下,滴在了报告单上。
不过是呼吸困难而已!
不过是一次时隔几年的一次普普通通的体检而已!
怎么会?
怎么会命不久矣了呢?
怎么就马上要死了呢?
她今年刚刚毕业,刚刚获得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上层社会!
可她竟然要死了?
凭什么?
凭什么?
是老天是嫌她这辈子的苦难还不够多吗?
竟然还要她短命!?
怒火和不甘在胸腔里打转,又在肺里狠狠地灼烧起来。
江渺渺眼泪一滴滴滑落,眼眶发红,鼻尖也发麻,伤心到了极点。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在撕裂的疼,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怕会再次刺激到她的肺。
她只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呜咽着,用纤弱的手背擦着泪,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抽噎着。
可怜极了,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江渺渺的情绪才渐渐稳了稳,缓过来气,但眼睛还是有点发红。
她胸腔一震,便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快速熟练地从口袋里抽出几张卫生纸来,捂在嘴边,才禁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
嘴里的血很多,止不住地随着她的咳嗽而往外渗。
没过一会儿,便有丝丝的鲜血渗透了纸巾,沾在了那细白的手指上。
胸口在撕裂地疼,江渺渺也终于止住了咳嗽,脸上透出一片病态的红。
我我不能死在这里。她额头上疼出了细汗,眼睛也有些发昏,扫了一眼房间,喃喃道。
她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则把带血的纸巾胡乱团了团,丢到了垃圾桶。
然后用力地抓起地上皱巴巴的被眼泪浸湿的单子和桌子上的身份证明,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江渺渺婉拒了酒店前台帮忙叫救护车,捂着胸口,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刚推开玻璃门,跨出酒店,她就坚持不住了,捂着胸口,疼得眼睛都睁不开,连三阶的楼梯都没看见,一脚踩空了台阶,猛然间就跌倒在地;
她的意识愈发昏沉,只能隐隐听到周边路人的惊声尖叫,后来的救护车担架以及医生高声的急呼就像是一场盛大无声的黑白默片
滴——
医院的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便宣告着,江渺渺在这个世界的意识彻底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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