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局的执法术士们围住了。
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紧张反应,在他们看来,后面的事情虽然一头雾水,但我这个变态杀人狂在安全局里袭击了收尸人的事情是相当明确的。而这时候我也总算勉强冷静下来,没有贸然出去追逐白衣男子。况且从那种像空间转移一样的移动方式也根本摸不清楚他是往什么方向离开的。
青鸟毫不犹豫地护在了我的面前,与其他执法术士对峙,又看向了远处的审问官。
审问官好像在默默地思索什么,片刻后,他把大剑往头顶一抛。大剑在空中轰地分解为了无数细小雷霆四散消灭,他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老师。”青鸟喊了一声。
审问官先是看了一眼收尸人,后者正忐忑不安地站在边上。
他又看向了青鸟,“发生什么了?”
青鸟将此前的经历详细地讲了一遍。尽管她没有发现收尸人对我的背后偷袭,却也目击到了从收尸人爆散的手提箱里跑出来的玻璃盒,以及玻璃盒里的断手。随着她的讲述,收尸人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审问官也不时地看过去。
接下来,审问官又询问了我袭击收尸人的理由,我如实讲述。闻言,青鸟向收尸人怒视过去。
“收尸人,是这样的吗?”最后,审问官再次看向了收尸人。
后者低垂着脑袋,什么都不敢说。
“好,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审问官点头道,又面向青鸟,“你不是要带李多去做体检吗?先去把体检做了吧。”
我非常想要知道收尸人为什么会带着“它”的断手,白衣男子又是为什么要抢走那只手。但是看这个局面,我要么是在之后通过青鸟知道审问的结果,要么是之后再设法掳走收尸人私下拷问,而眼下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好在,没过多久,我就有了直接知晓的机会。
三十分钟之后,我在青鸟的陪同下做好了体检,这次又有人来通知我们,说是审问官要请我们过去审问室。
当我们到达审问室的时候,我发现这里还有几个人,审问官本人和坐在铁椅上的收尸人先不论,还有乔甘草和另外两个白衣内务术士。
“魔人李多怎么也来了……”
“听说他恢复了力量,还拿出了塞壬之刃……”
“安静。”审问官打断了两个内务术士的窃窃私语。
乔甘草见我进来,犹豫了下,走过来没头没脑地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收尸人的事情,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她叹息,“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有放弃,而且这件事居然还和那个白驹产生了关系……”
白驹……我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之前审问官也是用这个名字喊白衣男子的。
而更加之前的时候,青鸟也提及过这个名字。
显灵术士白驹,或者大术士白驹。
立于术士体系爱看的术士,其中的一人。
那样的话,会带给我那种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感觉也不足为奇了。
看上去就连他也有些忌惮塞壬之刃,是因为塞壬之刃能够无效化显灵术士的不死身吗?然而,纵使塞壬之刃有着足以对他造成真实杀伤效果的神秘力量,也无法在力量差距如此悬殊的前提下指望能够派上用场。如果不是审问官中途强势入场,我或许已经死于白驹之手了吧。
我回忆起了白驹最后对我说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以及他在此之前提到的“真灵之力”。
他似乎掌握着一些关于“它”的秘辛,而他抢夺那只手的理由,大概率也是基于那些秘辛。
真灵之力——那又是什么意思?是指塞壬之刃吗?
我暂且搁置这条疑问,再去询问乔甘草,“你之前就知道收尸人有什么打算了吗?”
“不,我只是……”她摇头,“总之,你应该马上就能知道了吧。”
既然她这么说,我也不再追问,将注意力放到了收尸人的身上。
审问官看向了我,“本来,外人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下的,但是这件事牵涉到了潜逃多年的超级罪犯白驹,我希望能够多一分力量。之所以传唤你过来,是因为这件事可能与你有关联。如果你之后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直接问出口。”
“好。”我点头。
“那么……”他又看向了收尸人,“你现在愿意说了吧。先从那只手开始说起,如果李多没有认错……不,他不可能认错海妖的手。为什么海妖的手会出现在你的手提箱里?在你提交的遗体处理报告里,海妖的遗体已经被你全部焚化成灰,而灰烬也已经全部废弃处理了,不是吗?”
“这件事我也可以证明。”乔甘草在旁边说,“我是亲眼看到他焚化海妖遗体的,不应该还有一只手留下才对。”
“你亲眼看到?”青鸟意外道,“你又不在负责处理魔物遗体的部门,为什么会去确认海妖遗体的焚化场面啊?”
乔甘草沉默了下,然后说:“因为……在此之前,我目击到他企图将海妖的遗体转移到安全局的外面。虽然在当时阻止了他,但是为了防止他再犯,我就现场监督他去把那具遗体焚化。”
审问官注视着她,“继续说。”
乔甘草开始讲述起了自己亲身经历。
就在我无罪释放那天的前夜,乔甘草留在安全局里加班处理我的心理分析报告,她自述那时有些困倦,所以就到办公室外面走走。而那时安全局里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一楼大堂里也已经空无一人,她在那里稍微转转就打算回去。而就在她回去的时候,她发现从另外一边的走廊里出来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影正是收尸人。
他悄然无息地推着搬运裹尸袋的手推车,往安全局出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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