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只是那青年变得愈发恶劣变态。其家人见其状,更深信神甫之言。只是数日下来,青年更不见好,以至骨瘦如材,奄奄一息,终是不治身亡。
此事暗中流传。辛光铭听闻,道:鬼有四支,魑魅魍魉。魑鬼善放魂箭。中者灵魂受损,痛不欲生,好攻击人,以伤他物来泄己之痛。需安其神,使其魂魄可以自愈;养其身,使其阳气不耗尽而支撑延续。
魅鬼善迷人魂识。中者魂意入侵,惑其心智,勾其恶念,放大仇恨,使其不能自己,而伤杀使其不满者,而其本识却痛楚不堪。需慰其心,以消其罪恶之感,使其本识自强守中;扬其志,以激其自增免疫,奋发斗争。
魍鬼善弄幻象以吓人。中者精神错乱,不分敌我,不辨虚实。凡近者皆以为敌。应喂食药物,以镇其魂;针炙其穴,以通其气;壮之以阳,引其明魄。虚实分明,真假可辨,便可痊愈。
魉鬼善控制魂识。能驱人做恶而不自知,但之后则能自醒而悔恨,确实难防。需缚其身,使其难以为恶;待其时,自然醒悟消退。
我看那人,必是中了魍鬼之术。本就神智不清,精神虚弱,又遭一通糊弄乱作,更是狂性大发。人本能自保,激起潜能,又遭压制引乱,更是怪异纷呈。旁人见那不似人样,更加信以为真。终至其生路尽堵,绝然难堪,任由腐烂。
一日,孙承起家乡有人中邪,也是百看不治。孙承起听闻,便告那人:不要急,我认识一人可治你儿子病根。除非医生,不要再乱请巫师神婆。没听说过晋江那事吗?那家乡人半信半疑,却又苦于自己束手对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孙承起将此事告诉辛光铭,请他前往自己老家一趟。辛光铭未曾做过此种事情,也是犹豫再三,终是救人要紧,还是答应前去。
孙承起开车载着辛光铭,经林过桥,背山望田。两人来到了福建龙岩一户农家四合院。
刚至门前,小鬼向善便慌张地道:我不进去。
辛光铭问道:为何?
向善惧怕道:有鬼!
辛光铭笑道:你不就是鬼吗!怕什么鬼?
向善提醒他,道:这鬼厉害,魂场强悍,比我胜十倍不止。
辛光铭脸色严肃起来,道:没事。我将你装在法袋里,它不能识你。
小鬼向善道:那行。遂进袋。
主人家上下打量了一翻辛光铭,很是不信。拉着孙承起至一旁,道:这个年轻人行吗?
孙承起笑道:叔,您一百个放心。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吗?
主人便不再犹豫,请辛光铭入内。
辛光铭观看那儿病态。也是神神叨叨,疯疯魔魔,口含咒念,一会儿自称来自地狱的路西法,一会儿自称是修行数千年的罗刹鬼,只道无人能降伏自己,不信警告必死无葬身之地。
辛光铭问:可有请人做过法?
那家主人道:请过法师道士都不济事。又请一神甫做法,倒是有些反应。奈何太贵,只做了两场。
辛光铭微微一笑,道:了解了。
主人家担忧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收费贵吗?我家为给他治病,已经没钱了。
辛光铭笑对主人家,道:抓药的钱还有吗?
主人赶紧道:有的。要什么药?
辛光铭道:安神宁气的药。
主人忙道:我这就去抓。
辛光铭叫住他,道:将村里的壮汉请几个过来。越多越好。
主人疑惑,道:做什么?
孙承起道:师父叫你做的事,你照做就是。
主人遂出。
辛光铭暗中聚气,突地向一墙面击去。气波振动空气,但见一股影子挪动,飞出窗外。
辛光铭交待孙承起:你且在此。然后起身直追。
那不明影像在日光下行动不快,迅往一竹林中而去。
辛光铭眼见追至,突然几道影线射向于他。那影线寻常人不可见,幸得辛光铭早已悟通法门,感受到其气。辛光铭顿住聚气,一道玄气聚拢其身。两气相撞,气花四溅。
辛光铭抬眼一看,那不明影像已不知所踪。辛光铭对着空气怒吼道:待有下次,必不相饶!
这不明影像乃残林老邪,今日遇着辛光铭,受他突袭又也不知他何来路,惧而走之。待逃得安全处,残林老邪自忖道:莫非那就是传闻气门神甲?看他接我魂箭,像是大功未成。可惜我今日一时害怕,不然捉住那厮,定教他交出《气门神甲》。
主人买药回来,又雇村中壮汉七八个,却不见了辛光铭踪影,存疑相问:承起啊,你师父人呢?
孙承起道:叔,不要慌。我师父正追那恶鬼。您稍候,他很快就回来。其实,孙承起也在担心辛光铭,明知他追那妖邪去了,却不知结果如何
。
有那识得孙承起的,便打听道:承起啊,你什么时候认了个师父?听说还是个看起来比你年轻的小伙。
也有那嘲讽的,道:孙承起,你在外做什么营生,你那师父干什么的?你该不会是诓骗你叔的吧。
一群人哄堂大笑。孙承起担心辛光铭也不与他们辩论。正着急间,辛光铭回来,已是满头大汗。
孙承起喜而相迎,不顾他们眼光,道:师父,你没事吧?
辛光铭一边擦汗,一边道:让它跑了。
有人翘腿斜身,轻蔑相问:大师,让我们来做什么?
辛光铭听出这人的不屑,也不计较到,问主人家:药买来了吗?
主人道:买了。说完拿出药盒,展现给辛光铭看。
辛光铭道:给你儿子喂服。
主人道:他这样怎么喂服?
辛光铭看看四周的几个壮汉,道:叫他们压住,你将药给他服了。
主人照做。那些壮汉碍于主人面子,也只能帮忙。
事毕,辛光铭又让壮汉将人抬出庭院,置于阳光之下,接着又布置壮汉的方位,围作一圈,各自站立。那壮汉们互相看着,眼神很是不屑。
辛光铭取出针袋,为患者上针。
几个小时,那些壮汉内心不悦。
有壮汉道:还要站多久?
又有说的:你到底行不行?不会是非法行医吧。
又有那说的:没把人治好,可出不了我们这村子,只怕要去派出所说理。
辛光铭道:明日若还没好,我便自去派出所。你们若不配合,便是你们的过错。
孙承起一旁斥责道:阿哲,阿义,你们能不能别说话。
那叫阿哲的壮汉反责道:孙承起你也有份。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又有那壮汉挑衅道:我们怎么不配合了?
辛光铭喝道:站好,挺胸!又道:请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阳气足。现在心态也不正,动作也是歪歪扭扭,有什么作用?
有那急脾气的壮汉听不下,扭身欲动粗。亏那主人一旁拦着,劝道:帮个忙,帮个忙。大家忍一忍。大家这才听话照做。
早有家乡四邻听闻那人家又请法师作法,正齐聚一堂,见是个年轻后生。一群人正在那窃窃私语,或与主人劝说:这怕不是蒙事,你要小心,别把孩子治坏了。
主人无奈地道:有承起做保,又不收钱。这才让他试试。我也是没有办法,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怪病?
到了晚上,孙承起与辛光铭在那屋内盯着。至半夜,那床上病患突兀坐起,吐得一口黑血,然后昏睡过去。那众人听到声音,赶进屋内,见人昏死,更是怒意齐发,纷纷质问孙承起。
主人家急忙往床边赶。辛光铭却先一步探了鼻息,道:只是睡着。转头向人群喝道:你们出去,不要打搅他睡觉。却如何喝得动这般人。
主人家近身一看,见那胸部起伏,呼吸如常,知辛光铭所言非虚,一颗心也总算落了地,小声问道:好了吗?
辛光铭回道:应该没事了。但先得让那些出去。这孩子多日受此辛苦,人虚体乏,需要静养。如今这叽叽喳喳的,吵醒了人,恐病情反复。
主人家急忙回头劝转村民,乐呵呵地道:没事了,没事了。他要休息。请大家到外面坐。
有村民不信,还问:真没事了?
主人家回道:是是是。
众人这才回转,去客厅聊天。
如此一夜过去,还不见醒。主人家有些着急,问道:不会出意外吧。
辛光铭道:他连熬苦,让他多睡会。
村中又有几个来看望。直到傍晚时分,才听到屋中动静。那患者咳嗽几声。大家又想往屋内去。辛光铭拦住大家,道:主人进去就好。
主人进屋。儿子有气无力地叫道:爸爸。
主人大喜道:你好了?
儿子问道:我病了吗?感觉浑身难受,没有力气。
主人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
屋外之人听闻屋内动静,便知好事成了,齐向辛光铭替主人家恭敬致谢。辛光铭辞谢,与孙承起动身回去。主人家挽留不得,又备钱物相送,辛光铭皆不相受。
路上,孙承起问道:你那日去追的,是什么东西?
辛光铭道:是一只鬼。那鬼并不寻常。
孙承起问:如何不寻常?
辛光铭道:我跟你说过魑魅魍魉四种鬼,各有其术。你这同乡分明中的是魍鬼之术与那晋江之人相同。可我去追那鬼,分明又会用魑鬼之术。它比向善强得多,看来至少有近千年修为。可惜我还只会聚气拢气。这气门神甲的‘甲’字,我却还摸不着边,不然今日定将它擒拿。
孙承起怕道:那你不是会很危险。接着懊悔道:我就不该让你来。
辛光铭笑道:有甚么关系。我这本事也要经过历练才能称为本事,否则就是绣花枕头,纸上谈兵
。
孙承起咧着嘴笑,道:那以后就跟师父,驱鬼镇邪,笑傲江湖,闯荡世界了。
辛光铭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孙承起却哈哈大笑。一路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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