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穿至迷雾之中,凭着进来的方向前行数步,迷雾逐渐消散,眼前木棉身影浮现,此刻正双手抱于胸前笑对南湖道:果然进来了!
南湖微微点头,紧接着眼扫四周,一眼望见幽幽同一少年分别在侧方打坐,也顾不得木棉在此,紧走两步来至幽幽面前,轻唤道:幽师妹——
幽幽闻言吃了一惊,猛然睁开双目,未曾开言已是满眼含泪,低声叫了声:师兄忽又转悲为喜道:本以为此次被困,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南湖闻言忙为幽幽拭泪,安慰道:大家都在外边呢,师妹不必伤心难过。
圭亚在旁闻言也睁开眼睛,直视着南湖,眼中一缕羡慕夹带着酸涩的神情,转向幽幽道:姐姐,这位就是你的师兄么?怎么此时才来?
南湖这才注意到幽幽身边这位少年,身形果然是普渡寺比武那个黑衣蒙面之人,当时未看到其长相,如今看来却是朗眉星目,自带贵公子风流气质。
见其望向自己的眼光颇有敌意,虽心中猜测其乃少庄主之念已十之八九,南湖依然颔首微微一笑道:你是何人?
圭亚听到问话暗自惊诧,这语气这声音好生耳熟,仿佛心中暗藏的心事一般,刹那间却又明白,原来此人便是当年在灵幽谷中同自己隔墙传音之人。
想到此圭亚倒地便拜,口中兀自言道:原来是恩人,受我一拜!
南湖同幽幽见状疑惑不解,南湖一把扶起圭亚追问其故,圭亚继续言道:当初被灵幽谷谷主锁入地牢,复出无望,年少气盛之下本想自绝,多亏听了恩人隔墙传音将要搭救于我,这才迷途而返,立誓好生活着即便后来被那恶人种蛊,也再没有轻生的念头
南湖恍然悟道:哦,原来如此言毕颔首回礼道:少庄主小小年纪遭此厄运,着实让人心痛!然在下当时未能将尔救出,实在是惭愧至极!
幽幽闻听心中也略微明白,圭亚身中之毒竟然是蛊,不由得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轻言道:难怪你当初昏迷之时,毒发抽搐如今此毒未除,万不可再凭功运气!
圭亚切齿恨道:如今我已知父母双亡,可恨那贼子不知去向,有心追查,无奈又被灵幽谷那坏女人下了蛊毒,真真是有心无力,愧对双亲呐!
什么愧对双亲!孽障,此时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么?枉费我一片苦心!一直在旁边静听三人对话的木棉突然怒吼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不做出一番大事来,岂不白来世间一遭?活着又与蝼蚁何异?
圭亚闻言蹭地跳至木棉眼前,圆睁双目道:你什么苦心?不过是为了你的决绝武学,将我从小送与别人我是谁啊?我是你儿子么?你做爹爹的抱过我么?给我买过吃的么?教导过我读书么?没有,什么都没有!
圭亚越说越气,索性放开喉咙嚎啕大哭道:我自小便知自己是抱养的,我多么渴望亲生爹娘接我回家啊,多少次哭睡到梦中与娘亲相认,可是醒来你们又在哪儿呢幸好养父母待我不薄,视如己出可纵有千般好处,终也随风而散,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我到哪里去报答他们呢?
木棉闻言斜目望了一眼圭亚,低声叹道:没出息!
谁知这句低语声量不高,却犹如巨石投海般激起圭亚满腹怒火,双手握拳身体颤抖,十几年委屈霎时爆发,对着木棉喊道:是啊——我这般没出息,不配做你的儿子,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圭亚说着已拽起木棉衣袖摇动起来,边哭边喊道:你这就杀了我吧,我将性命归还于你,自此也就两不相欠了
木棉没料到圭亚近身,惊诧之余一时呆在那里,任凭圭亚摇动,面不改色,然心中却犹如千匹烈马奔腾。
难道他如此渴望亲情?自己为了将来将神功传授于他,确实从未考虑过这许多,听他说来倒也有些许可怜只是,为父一番苦心他竟丝毫不能体会,算了,暂且由他闹一下,以后慢慢教化吧!木棉想到此仰脸轻叹一声,忽然感觉衣袖没了动静,低头再看,却见圭亚盯着地上一物愣在那里。
圭亚双手轻轻将地上的一串佛珠捧起,托于手心仔细看着珠子上边刻着的春秋二字,疑惑自语道:这不是父亲的珠子么?怎么会从你身上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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