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唏嘘,感慨道,都说世事无常,怎么这丢脸的事儿偏偏就能一一如常呢?
白云生难得的笑了笑。
越青问他道:你准备了什么?
白云生偏了偏头,指了指上方。
越青顺着方向看去,登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头顶那两株交缠一起的橡树上,正挂着一颗足有**般大小的蜂巢,只是幸好此时已是深秋,蜂群早去了,只有个空壳长在那儿,不然只这一眼,越青说不得就要拔腿就跑了。
他毕竟经历过那样惨痛的教训。
白云生咧嘴一笑,道:我用幻符制造些声响,应该能吓一吓他们。可还行么。
越青默默竖起大拇指,道:妙。
两人本就年纪不大,此时这一番打算下来,玩心被勾起,索性趁着时间还早,默契的不用武功道法,只凭着技巧,一人挑准一颗橡树,向上爬去,俱是卯着劲儿,看谁先爬到顶端。
不过越青毕竟年长些,个子上也占些便宜,又常年练些拳脚功夫,虽说都不成体系,但到底对身体的灵活度有大大提升,远非白云生能比,这一番小小较量,自是越青得了胜。
白云生倒也坦荡,微微一笑,认了败绩。两人拆了蜂巢,一人抓住一端,举过头顶,并成一线,蹬蹬蹬脚下连踩,又下了地来,行事恣意放纵,若非担心惊扰了他人,指不定又会一阵长笑抒怀。
俩人又取了些树枝石块固定好了蜂巢。
做好了这些准备,抬头一看,天已破晓,不过离吉时显然还早,下方院子里只有忙碌弟子,不见新人,不过语声欢跃,显然乐在其中。
瞧得此景,越青竟然凭白升起一股不愿打扰的心思,但又很快压下,背靠大树,坐姿随意,闭目冥想起来。
而随着他的沉思,那下方的人群之中,忽然开始了喧闹,拥簇,白云生闻声看去,却是一人自大殿内走出。
此人身形修长,穿一身大红衣裳,面容俊朗,眼若含星,眉宇似剑,英气逼人。
此时见了众弟子的热情,他亦面色不变,从容有度,只一抬手,众弟子就顿时静了下来,显然威望颇高。
见到此人,白云生面色激动,险些没叫喊出声。
这人自是白香山大师兄,江湖人称剑中君子的杜英。
杜英见众师弟不再喧闹,这才道:承蒙诸位师弟厚爱,杜英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张赵周李齐陆陶苏等一十二位师弟昨夜外出报喜,现下可回来了没有?
众弟子见他如此时候,还能时刻惦记着为他办事的诸位师弟,均不禁为有这么一个好师兄感到自豪。
人群中一人笑道:此行路远,怕是没这么快,想来大概还要个一二时辰。不过大师兄,这关键时候,你该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才对吧。
就是就是。
人群一下子又哄闹了起来。
要是让师姐知道这个时候你还在牵挂别人,以后可少不了要拿我们出气哩。大师兄,还是快进屋去看看新娘子吧。
哈哈,你们瞧,大师兄的脸果然也是会红的。
什么话,大师兄不也是人么。
随着笑声渐大,杜英也终于是落荒而逃。
这毕竟是他的大喜之日,这威严二字,在这种时候可插不上什么话。
白云生远远看着,嘴角也不禁露出了笑意,此时此刻,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了越青昨夜的那一番狂论。
若世道不平,一些凡俗人家能寻到一处桃源地,安乐的生活下去,那是真是假还有什么重要?
只可惜他和越青一样,也都知道这一切不过骗局一场,若不醒来,性命堪忧。
他不禁叹了口气,眼睛望向白香山偏西方向的一排屋子,那里红灯绸布,大红喜字挨个不落,白香山少有的几个女弟子此刻都围在那边,不让任何人进出。
连新郎官杜英也不让。
那里也正是白云生的姐姐白云青的闺房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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