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星子在天空的一侧变得黯然失色，夺去它们光辉的月光也在一瞬间藏身乌云之后。冷峭的风打在她的脸上，融汇在她眼睛里的曜曜晨光也在那一瞬结出一根根尖利的荆棘，缠绕在身体的四面。

在宫墙四壁，她放置了一颗颗点燃了的火石。这些火石呈莹润的金色，使灰黑色的古朴墙壁染上了影影绰绰的乳白色的烟雾。这些烟雾缓缓地升腾，越过了屋脊，乳白色的无暇的烟尘变成了浅灰色。

等到她快要把这一工作完成之际，妹殊面色惨白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如同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她只瞥了妹殊一眼，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继续把火石燃着，细细看着那缥缈的轻烟冉冉升起。那块火石周围包裹着淡蓝的火焰，润莹莹的如若蓝宝石。但是这火焰只是跃起来跳动了两下就熄灭了，火石变得黑糊糊的，全然不像刚才那样润莹莹的模样。

她想要重新点燃火石，却被妹殊握住了拿着火信的手腕。冰冷的手臂传上了妹殊温热的体温，她急急地把手收回来，抬起头瞟了她一眼，继而又低下头去燃起火石。

“娘娘，你别这样，你累了，我们回去吧。”妹殊的声音打着颤，幽远得如同从城外那处狂野里传出来，她又紧紧揪上她的手腕。

“我不累。”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似乎不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这声音既旷远又寂寥，令人眼睛发涩。她燃起了火石后，又要到另一个方向去，仿佛她只是机械地向着一个目标做事，没有灵魂，没有思想，也没有依托。

“娘娘，回去吧。”妹殊追上她，在后面拉着她的衣摆，但是她一直不肯停下脚步。她的脸狰狞了一下，睫毛上也结了一层冰霜，顷刻之间就摆脱了她的束缚，并把妹殊甩在地上。

她让整个苌德宫都笼在升腾的烟雾之下，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掩在晦暗角落里的罪恶都被火光吞噬掉。今夜过后，这里将变成一片废墟，所有的孽债都掩盖在这片废墟之下，不留一点痕迹。

她站在不远处的宫墙后面，看着那被火舌吞并的豪华的宫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群鸟儿忽然间振翅跃起，引颈长鸣，排列成一行，和夜色融为一体。火焰越燃越烈，汹涌着就像是要冲破天穹，建筑物轰然倒塌，青烟燃得很高，火焰呼啸着在沸腾。

她听到那些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知道那些人都在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救火。她远离了苌德宫，听到后面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并传来了一阵阵木头的香气。她熟悉这些气味，现在嗅着这气味，她竟然贪婪地走得慢了些。周围的亮光蔓延了很大的区域，她能够看清身边的宫墙，墙面上都隐现着金色的火焰。

她慢慢走远，直到她不能听到那爆裂声，也看不到冲天的火苗。心底的怅然慢慢地滋长开，她难以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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