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有很多时光,在碧水蓝天之间,在霁月骄阳之下,在无数个难以遗忘的瞬间中,都显得珍贵,却又难以回头,遍寻不得。仿佛它就在那里,又仿佛早已消散,或者只能凭以怀缅,又或者它永远不散。
在裴暄口中,她知道了他们家的大致情况。在裴姨还未出嫁之时,就有了裴暄。裴姨还未等到未婚夫来娶她,他就死在了战场上。未婚先育,她本可以暗自一个人打掉孩子,重新觅得郎君。但是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生下了裴暄,并且守身一生。
近日来,由于战乱,这个村子里的男丁已经陆续被抓走,村民都知道战场的残酷,都小心翼翼,安安稳稳地度日。
这一晚,是她吃的最安稳的一顿饭,且不说是因为裴暄厨艺确实甚佳,就是他们母子二人的热情好客,就足以让她心生温暖。
第二天,木谨言和裴暄去山中采药。
她从裴暄口中得知,他每天去后山采一种药材,用于治疗裴姨长年的喘疾。
裴暄背着他那个竹筐,踩着欢快的步子。
四周有轻轻柔柔的和风,吹着片片叶子在空中飘动着,脚下的落叶踩上去吱呀作响。
“你慢点跑,小心脚下。”
木谨言看着他虽然穿着麻衣,生活条件并不怎么好,也不识得什么字,但是他对于生活,自信并且乐观,永远是开心的。
“姐姐你可有兄弟姐妹呀?”
“是,有的。”
“那他们呢?”
“走丢了。”
“啊……那姐姐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我一直想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呢,那样就有人和我玩了。”
“找回来?”
“对呀。”
裴暄边走边欢快地同她讲着话,看起来心情很好。
“姐姐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呢?”
“很繁华。”
“繁华?我真想有一天能去看看呀。我想走出这个村子,去外面闯荡一番。”
“那样你娘就是一个人了。”
“是啊。”他说:“所以我只是想想,并不当真的。”
“你对你娘真好。”
“理应如此。”他笑了,“我娘对我那才算真的好啊。”
木谨言抬了抬头,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
“姐姐快看,就是这种草。”
裴暄指着前面,石头旁长着的一株根茎极细,开始两朵极小的紫花的药草。
他欢快地跑过去,把竹筐放在地上。
木谨言向四面看了看,就又看到了那边树下长着的同样的草。那是一个斜坡,那棵树孤零零地立在上面。
她走过去,小心地把它连根拔起,突然感觉天空有一点变黑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通过阳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她看到后面的人拿着一把斧头走近她。
或许被人欺骗的次数多了,就不自觉的产生了极强的防备心理,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了。
总之,她本能地抬起手击在那个人的腿上,把他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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