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如果都浸了水,即便外部已经风干,但内部潮湿,香是点不燃的,可皇后刚刚的香,明明都顺利点燃。”皇上问道。
“这就是背后之人心思细腻之处,只用水浸了香的底部,上半部分还是正常的,自然可以点燃。”逾晴解释道。
如果一开始就不能点燃,也就无法进行接下来的步骤,陷害不成,反而多此一举。
“哼,好大的胆子!”皇上眼眸幽深,冷斥出声。
“拿给哀家看看。”太后说道。
逾晴依言递了过去,这可是宫里奋斗最久的一位,王者中的王者,只瞥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查!给哀家好好查!”太后震怒,将手里的香摔在地上,一声令下,可见已是气急。
薛贵领命,先是查验了其他规制用香,皆无异常,果真如逾晴所说,只有沉木香被动了手脚。
又去到内务府询问是何人准备今日百日礼的香柱,得到回复,就立马前去抓人了。
太后,皇上,皇后等一众妃嫔,皆留在殿内等薛贵回来。
嘉妃扣疼了手指都没有察觉,殿内安静,她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即便自己早已买通了那个小太监,留好了后路,但如果万一他失手被擒,自己岂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日,她听院子里两个丫头说,看见内务府准备香烛之人被内务府总管责罚,差点打个半死。
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能受这么大惩戒,好奇之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是小太监取了旧库里的香打算用在百日礼当天。
旧库破败,年久失修,里面的物件都受了极重的潮气,受了潮的香极容易断裂。
若不是皇上和晴贵人都找内务府总管来重新查验,他也发现不了,岂不是要掉脑袋。
一怒之下,便重责了犯错的小太监,并更换了所有香烛。
嘉妃觉得真是老天相助,派人买通了受责罚的小太监,再次偷梁换柱,才有了今日之事。
可恨太后来的太过及时,出乎所有人意料,阴差阳错让逾晴避开了这次灾祸,嘉妃只能暗恨逾晴当真命大。
但毕竟太监这种没骨气的东西,是扛不住几道酷刑的,一旦招供,自己的路也就走到头了,可逾晴这个贱人还没死,她也不想就这么死了啊。
华妃看着嘉妃胆小如鼠的样子,嘴角勾笑,讥诮讽刺。
逾晴不动声色的将一切尽收眼底。
不多时,薛贵回来了。躬身走到皇上身边,说道:“回皇上,太后,奴才到内服务拿人,一路追寻到烟波殿,发现那负责备香的小太监,已经,已经投湖自尽了。”
“什么?”皇上声音森寒陡峭,冻得周围人不禁一抖。
人死了,无从审问,自然就查不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没人会相信,如此胆大包天的谋划,会是一个小太监一人所为。
事到如今,逾晴也是无计可施,事发突然,所寻线索本身就有限,中间之人已死,幕后之人大可安枕无忧。
但至少证明了香柱断裂,并非皇后不诚心所致。若因神佛之说冤死一人,她的心当真会过意不去。
“皇后,你先起来吧。”皇上看着皇后伸出一只手。
皇后仰头看着,眼里泪光慢慢凝聚,伸手搭在皇上手中,任他把她拉起。
“谢皇上。”皇后携去眼角的泪珠,说道。
转头看向逾晴,嘴唇翕动,最终未发一语。
逾晴本就不指望皇后道谢,倒也无甚感觉,只是看到皇上向皇后伸出手时,略微出神。
“内务府总管用人不严,革职查办!”小太监虽然死了,皇上的怒气还是要有人承担。
薛贵拿人的时候,内务府总管就一路跟着,眼下就在殿内。
听见皇上的旨意,两眼一黑,跪在了地上,刚要谢恩,头顶传来一个女声,清脆灵动。
“皇上息怒,今日小皇子百日礼,不易大动干戈,况且,海总管内外操持,也算勤勉,今日之事,也非他所愿,不如小惩大诫,让他静思己过吧。”
逾晴替海东顺求情也并非全然因为心善,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哪有那么多善意随处播撒。
只不过内务府责任繁杂,牵连甚广,不若卖他个人情,与她而言并不费事,有朝一日兴许用得到。
“既然晴贵人为你求情,可免去革职,改为领三十大板,罚俸半年。”皇上看着逾晴怀抱中的小脸,正于梦中酣睡,憨态可掬,遂改了口。
“谢皇上恩典,谢晴贵人恩典。”海东顺高声道。
万般小心,还是出错了,皮肉之苦算什么,保住职位最重要。
内务府总管战战兢兢更换了所有用香,揩了把额头上的汗,退下去的时候感激的看了眼逾晴,逾晴自然也领会到了,回以微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