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顿时闭眼仰头深呼吸,不禁回想往昔,心中的感念之情跃然于胸,却不胜一分的故人离世之悲痛、悲愤。
席易展忽鼓起勇气:“师傅,弟子还有一要事上报。”
沈翊睁开眼:“还有何要事?”
席易展突然双膝跪下:“弟子因情况紧急要救人,没有上报给您,就擅自逼迫溥大夫动用了蒸血丹去救人。那人是杨傲雨的好友,弟子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去……弟子知道这是禁规,只请您责罚!”
沈翊听得怒火中烧,蒸血丹是他的禁忌之一,对他来说,这药相当重要。
他当即变了脸色,双眼一瞪,威严尽露,手拍案桌训斥:“胡来!这蒸血丹岂是人人可以随用之物!竟还逼迫溥大夫,当真胆大妄为!席易展!你身为大弟子,这是何种带头作用!不良作风如何起来的,便是因你这般恣意妄为而起!来人!”
门外左右传令人闻声进门:“庄主!弟子在!”
沈翊震怒:“剑武第四大弟子席易展触犯禁令,依照庄规,惩戒一百长鞭!又是大弟子的身份,明知故犯,责罚再加一等,两百长鞭!免去四大弟子之位!禁闭一月!”
这长鞭惩罚不是一般的鞭笞,是用功气内力抽打的,重者可将人打残。
师妹邵思顿然下跪求情:“师傅!邵儿请您三思!四师兄向来勤恳做事,为人也规矩,且多得众师弟的赞许。当下触犯禁规,是为救人一命,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您若狠心重罚四师兄,让两百长鞭施加在四师兄的身上,无异于废掉了他一身的武艺。而且,惩罚太甚,只怕庄内弟子会议论不休,将直接对双武庄造成负面影响。还有,从近来江湖发生的事情来看,如今的江湖局势已经日进渐危,正是双武庄的用人之时,邵儿斗胆请求您减轻处罚!也给四师兄一次改过的机会。”
正在此时,溥大夫忽从门外匆匆进来:“庄主!溥某也斗胆为易展求一求情!其实,擅用蒸血丹一事,并非只是易展一人之过。溥某身为管药人却管不好药,也有明知故犯之错,甘愿分担责罚!但在此之前,请庄主听溥某说清来龙去脉。”
沈翊严峻着脸色:“还有何来龙去脉?”
溥大夫:“蒸血丹所救之人,是傲雨一行人的好友。单是从傲雨他们诚心拜托易展,带他来双武庄救治一事,就足可断定,此人必定对傲雨一行人有恩。暂且不论是大恩还是小惠,从此事来看,已是好人一位。这等好人不救,溥某岂不枉为仁医!双武庄立足于百诫山之上,此人所行之举,恰恰正与百诫山的训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相符合,他是为应救之人!故此,易展之错,并非大错。溥某恳求庄主,您网开一面,从轻处罚易展。”
沈翊听得头头是道,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邵思再拿出离落缨是十兽门的‘重要之人’的证据:“师傅,这把短剑您也应认得,它是钟姑娘的佩剑之一。四师兄和我说过,因山麟叔逝世,钟姑娘不方便来双武庄,就托四师兄交给那位病人,当是信物,就如钟姑娘陪伴在他身边。但弟子想,应该不仅仅是这层意思,如同二师兄赠送于我的名器君仪剑一样,代表彼此是今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沈翊神色一定:“邵儿,还有溥大夫,你们一人一套话语,是不是早就合计好了的,来替易展求情?!”
溥大夫:“回庄主,溥某是自愿而来。”
邵思:“回师傅,师兄确实找过我,但也只是把钟姑娘的信物交由我保管。在我追问之下,他才将实情说出来,我便与他来见您了。并无合计之谋,也不敢如此,请师傅明查。”
沈翊:“是否有无合谋,你们心中清楚!易展,既然有师妹,溥大夫为你求情,为师便从轻处罚!长鞭改为大板五十,面壁思过十五日,但仍免去大弟子之位!”
这个处罚请多了,五十大板,席易展用功气内力来扛,是顶得住的。丢掉大弟子之位,是他意料之内的事。
席易展:“多谢师傅网开一面!弟子知错,今后做事,定三思而行!”
沈翊:“邵儿,你们都下去罢。溥大夫,你留下来。”
沈翊要向溥大夫拿回剩下的颗蒸血丹。两个传令人则带着席易展去行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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