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丈夫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我是迁怒?呵,王爷说的不错,我就是迁怒了。像我这样爱迁怒人的,也不配伺候王爷,王爷今晚就在书房安置了吧。”
恒王再次:“…………”
——啥也别说了,就是后悔。我到底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这下好了,成了可怜的被殃及的池鱼了吧?
齐述满脸无奈:“父王,母妃,你们就别打情骂俏了吧?赶快想想……哎哟,母妃你干嘛打我?”
恒王妃俏脸粉红,啐道:“胡言乱语!”
齐述满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又有那一句说错了。
他只是想让父母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那十两银子不白花而已,为什么又打他?
恒王夫妻拌嘴归拌嘴,为了儿子将来能顺利袭爵,该舍的脸面还是要舍了。
“述儿呀。”恒王交代道,“六皇子那里,你还要继续交好。只有你和六皇子有了交情,你母妃那里下好和淑妃娘娘搭话。”
恒王妃也叮嘱儿子:“你可千万别在六皇子面前拉不下脸来,你的世子之位能不能批下来,就看咱们能不能搭上淑妃娘娘了。”
齐述沉默了片刻,问:“如果我们讨好了淑妃娘娘,父王封地的那些官员,是不是就不敢再克扣咱们家的钱粮了?”
恒王眉毛一动,和王妃对视了一眼之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总要有所顾忌的。”
齐述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只要能把钱要回来,脸算什么?
*
等到大年二十九,崇文馆终于放假了。
虽然这一整年齐晟基本上都在逃课里度过,可放假了,他还是松了一大口气。
没办法,每天和于先生斗智斗勇,也是很累的。
齐晟抹了一把酸心泪。
——究竟是谁说于先生是个不善心计的意气书生的?
特么的这还不善心计?
古代人的不善心计,和现代人的不善心计,差点也太远了吧?
他却不知道,于先生这都是在日复一日的和他的斗智斗勇里升级了。
时刻关注儿子们课业的齐覃早就发现了于先生的变化,还曾特意召见于先生来问过,有没有意愿重返朝堂。
但是,于先生拒绝了。
虽然齐晟没有一天肯好好上课的,但是于先生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
他怕万一自己走了以后,陛下再派来的人只看得见六皇子的顽劣,看不见六皇子掩藏在顽劣下的美玉之质。
这天下的人才很多,只是于先生因教导着六皇子的缘故,被齐覃关注了而已。
既然他自己不愿意,齐覃也不勉强他。
于先生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六皇子不喜欢写字,该学的经史子集也得让他学全学精了。
要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他那么好的天分。
齐晟还不知道,自己在于先生那里受到的磨难是为了什么。
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沧桑地感叹一句:天才,总是多灾多难的!
一整年都没有和母妃好好聚一聚,除夕那天一大早,齐晟就跑到了钟粹宫,准备这一整天都赖在这里了。
能和儿子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淑妃也很高兴。
而淑妃表达兴奋之情的方式只有两个,一个是看美人,一个是吃美食。
但今日美人陛下忙着封笔前的诸多事宜,美人她是看不了了。
那就美食吧。
“儿子,想吃什么?”
这一句,她问得万分豪气。
齐晟笑嘻嘻地说:“儿子的口味儿,还有谁比母妃更清楚?最近母妃宫里有没有什么新吃食?”
被儿子小小恭维了一下,淑妃笑得眉眼弯弯,用涂了丹蔻的手爱怜地揉了揉齐晟的脑门儿,亲昵地抱怨:“就你小子嘴巴甜。”
齐晟还有更甜的呢。
“没办法,天生的。谁让我是母妃的儿子呢?”
淑妃心花怒放,一迭声地吩咐翠屏,“快,把今年小厨房做出的新菜色都上一份儿来,让小六好好尝尝。”
一听这话,齐晟急忙拦住,“可别,吃不了那么多。有十几个菜就差不多了。”
因着淑妃好口腹之欲,钟粹宫小厨房里的厨子个个都身怀绝技,还爱较着劲儿地推陈出新。
这一年攒下的新菜色,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
齐晟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封建王朝的皇子,一直习惯不了动辄几十个菜的铺张浪费。
他觉得,有那个资源,干点儿什么不好?干嘛非得用在这完全没有必要的奢侈上?
淑妃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好,就听你的。”
她虽然不知道儿子这副节俭的做派是从哪里学来的,但左右不是什么坏事,由着他高兴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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