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例的事,更是不胜枚举。
翠缕诧异之余,也暗暗替四皇子高兴。
她看了一眼满脸不以为然的何嬷嬷,半句都不准备问问本人,直接就叫左右太监:“把这刁奴拿下!”
何嬷嬷终于慌了。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孝忠贵妃娘娘的……”
翠缕打断了她的话,“只这一句话,你就该打。你怕不是早忘了,四殿下才是你的主子!”
然后,吩咐已经按住何嬷嬷的太监,“娘娘有喻:重责二十杖!”
何嬷嬷一听二十杖,魂儿都飞了,大声求饶:“姑娘,姑娘,您好歹帮老奴说说情啊。二十杖,不是要了老奴的命嘛!”
“杖”是宫里的说法,左右两个掌刑的各打一棍,才算是一杖。
二十杖,就是四十棍。
翠缕冷笑了一声,只说了一个字:“打。”
太监是她从翊坤宫带来的,自然是听她的。
两个太监把何嬷嬷按在长条凳子上,左右又各站了一个拿大棒的。另有一个专门记数的,就站在旁边。
这些人都知道何嬷嬷是惹怒了贵妃了,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下手是一个比一个重。
第一棍下去,何嬷嬷就叫的跟杀猪似的,涕泪横流地求饶。
等打到第五棍,何嬷嬷见求饶不管用,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小贱人”、“浪蹄子”,难听的话都出口了。
翠缕几时听过这个,气得面红耳赤,“快堵了她的嘴!”
记数那个太监也是促狭,把何嬷嬷的臭鞋一把拽了下来,塞到了她的嘴里。
东四所终于清净了,只剩下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响,还有何嬷嬷痛极了的闷哼。
东四所上下噤若寒蝉,个个都吓得瑟瑟发抖。
翠缕见状,趁机说了一句:“再有不敬主子的,这就是榜样!”
*
傍晚时分,齐晟刚下了学回到东五所,留下来看家的王进宝便告诉他一条劲爆的八卦。
“主子,何嬷嬷被贵妃赏了二十杖,撵出宫去了。”
齐晟震惊了。
“你确定是何嬷嬷?确定是二十杖?还撵出去了?”
打二十杖再撵出宫去,若是没有人好生照料,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算有人照料,没有好医好药,怕也够呛。
王进宝道:“报给主子的消息,奴婢自然不敢虚言。”
“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也不怪齐晟这样惊讶,实在是看东四所平日里的形势就知道,在贵妃面前,何嬷嬷说话肯定是比四皇子这个儿子更管用的。
所以,东四所的宫女太监们,除了何吉利,个个都把何嬷嬷看的比四皇子重。
何嬷嬷翻车,肯定不是因为得罪了四皇子,而是得罪了贵妃。
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犯了贵妃的哪条忌讳,竟然被赏了二十杖。
齐晟就问:“那你知不知道,贵妃为什么突然就要责罚何嬷嬷了?还下这么重的手。”
虽然就何嬷嬷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罚的再重也不为过。
但她毕竟是贵妃的心腹,若是无缘无故地就把人打成这样,就不怕寒了底下人的心吗?
“具体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今日翊坤宫的掌事宫女来了,把东四所里伺候的都问了一遍。然后,当场就把那个老刁奴按着打了半死。”
“不太清楚?”齐晟挑眉看了他一眼,转头喊白鸽,“白鸽,你打听到什么没?”
若论在搞情报这方面的才能,王进宝毕竟是比不过白鸽和张起麟的。
但今日张起麟跟着他出去了,自然不会知道皇子所发生了什么。
但白鸽也摇了摇头,说:“最近东四所的口风严了许多,不好打听了。”
说起这个,白鸽也觉得疑惑。
东四所的管理一向松散,宫女太监们都忙着讨好何嬷嬷,该他们干的差事却是你推我,我推你,实在推不过去了才有人干。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东四所的规矩就严谨了起来,除了何嬷嬷,也没人偷奸耍滑了。
但相应的,想要再打听关于四皇子的消息,也是难上加难了。
虽然白鸽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只这只言片语,就让齐晟有了猜测。
从前东四所乱糟糟的,是因为四皇子本身性子软弱,立不起来,底下的人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的四哥……
虽然他不清楚人格分裂症除了多重人格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症状,但那个腹黑版的四哥想要收拾一个东四所,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这个何嬷嬷,也必然是四哥不想忍她了,就借着贵妃的手弄走了。
虽然齐晟还不知道四皇子3使了什么手段,但就结果来看,也不得不赞一声:“高,实在是高!”
虽然奶妈不是亲娘,皇室的奶妈更是奴婢之属。但这个时代讲究孝道,吃了奶妈的奶,至少明面上就要敬她几分。
皇子要收拾自己的奶妈,只要狠得下心,法子有的是。
但无论哪一种法子,都没有四皇子这般,借母亲的手来的高明。
因为,这样一来,既做得干净,而且在舆论上,也不会对四皇子有半点儿诟病了。
像齐晟这样,把刘嬷嬷留着,时不时敲打一番的,虽然也不会影响名声,但到底是个隐患。
只是,要让他也学四皇子3,他却也没那个狠心肠。
“既然如此,日后便不要特意去打听东四所的事情了。”
四哥分裂出来的两重人格,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又不准备有什么大出息,许多事情,还是难得糊涂,好奇心别太重的好。
至于八卦,没了这一件,不是还有另一件嘛。
这宫里这么多的人,每天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呢,何必紧盯着一头羊薅羊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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