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田芮笑一时语塞。这当然是蒋纯告诉吴浩然,吴浩然又告诉刘姿惠的。她没有想到,蒋纯真的也这么在意她隐瞒了和庄久霖的进展。
见她无言,刘姿惠翘起下巴,更是气盛:“回去问问你的好闺蜜,现在识破她的嘴脸还不算晚,你同情我?我才真是好同情你哦。”
方也做主结束了谈话,拉上田芮笑离开了学校。
“好气啊!”庄希未恨得咬牙,“就这么放过他了?这就算完了?看看那女的刚才气势汹汹那样我就来气!”
田芮笑过了很久才接话:“其实她的立场没有错,吴浩然那些解释逻辑完整,更没有在平时留下证据,她当然会把一切都怪罪在蒋纯身上。”
庄希未愣住:“笑笑……”
“她说的没错,”坐在副驾的方也不得不认同,“吴浩然把一切责任都推干净了,认错态度诚恳,从刘姿惠的角度来想,我们的确是一群狐朋狗友。”
庄希未缓了好半天,才回归重点:“这个吴浩然……真他妈绝啊……”
回到万邦公馆,方也主动做了这个转述的恶人。
蒋纯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一字一顿问:“他真的这么说的?”
几人残忍地沉默了。
蒋纯凄苦地笑了一声,缓缓点头:“他说得对,他跟我说在一起,说去开房,都是电话或者当面说的,我没有任何证据……原来他每次都找借口用我的身份证,是为了这个啊……”
庄希未忍不住悄悄问:“吴浩然学什么专业啊……”
“通信安全,”蒋纯大大方方地回答,“很好,逻辑严密,行动谨慎,滴水不漏,很学以致用嘛,难怪导师点名直博,你们说是不是?”
“你冷静一点,”田芮笑说,“我们今晚整理一下,先做个回应,不能任由他们在网上乱传。”
“回应?话都让他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蒋纯还在笑。
“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庄希未也开口,“怎么能让这种人就这样安然无恙地逍遥呢?我们可以告诉学校……”
方也阻断她:“蒋纯想考我们学校的研,这件事让老师知道,我们又没法澄清,真的很不利。”
蒋纯把脸埋进臂弯,田芮笑咬着牙说:“我去找丽丽,她会相信我们的。”
“对!”庄希未跟着附和,“我也去我也去!”
田芮笑坐到蒋纯身边,抱住了她:“你今晚先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咱们好好想想,我明天去找丽丽,好不好?”
蒋纯点了点头,躲进她怀里,泪往外流,痛往心灌。
可谁也没想到,还没等到明天,刘姿惠进一步出击了。
到了夜里,接连不断有同学难堪地给田芮笑发来各种链接、截图、聊天记录。先是贴吧蒋纯的帖子里出现了暗搓搓连坐田芮笑的言论:
“粘得跟连体婴儿一样,怎么可能不知道,电信姐妹花好恶心。”
“关系那么好,我合理怀疑某校花也私生活混乱。”
紧跟着就有四面八方的“知情人士”蜂拥而至:
“难道我是第一个知道某校花经常上各种豪车跟各种男的约会经常夜不归宿的?”
“什么某校花?毕业了的过气学姐好意思还给自己捆绑校花人设?直接大名田芮笑不怕你知道。”
接着满屏幕贴上了从各种地方抠来的照片,五花八门,有田芮笑进出数个别墅酒店,上下不同豪车,和谁谁约会吃饭,男的打了码,独留她的脸。
证据充分了,有人自告奋勇开了新帖——《清纯人设崩塌!你不知道的燕大女神田芮笑》
帖子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持续在首页前五飘了整整一晚,楼层越堆越高。
事实上,那些照片都有合理解释并能找人佐证。比如,某间别墅是他们之前社团活动租的,酒店是拍摄杂志后安排的;豪车出现了三辆,除了庄久霖的,潘亮和其他一位友人也曾来学校接过她;和谁谁约会?一位是陆璟,一位是伊恩……
可从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挖掘丑事,似乎是人们趋之若鹜的狂欢,谁都乐于插上一脚,推波助澜把事情越说越离谱,最后竟成了——她被多个男人包/养。
当然,田芮笑没有错信自己四年的好人缘,为她澄清说话的不少,却一一被人盖章“洗白亲友团”。
洗白这个词天然贬义,能洗成白的,说明本就是黑的,似乎给谁扣上了个“洗白”的帽子,人们就自然认定这个人之前是黑的了。
没有人不会对田芮笑的八卦感兴趣,富二代美女学霸,这三个头衔单拎一个出来都够做文章。谣言在极短时间内病毒式扩散传播,铺天盖地布满贴吧空间微信微博……
舆论的流程总是那么相似,下一步就是全方位开展人肉,一一曝光她的联系方式地址照片……
到了最后,她甜美清纯的脸蛋就成了原罪。
“对不起!”蒋纯哭着抱紧田芮笑,“真的对不起!我马上写声明,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田芮笑一言未发。手机持续炸响了一个小时后,早已被她关机扔掉。她全身发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了整个晚上。第一次经历网络暴力,她害怕,茫然,惊愕,也愤怒。
凌晨已至,蒋纯只好说:“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吴浩然,我认错,我背锅,我什么也不追究了,我求求他让刘姿惠收手好不好?”
田芮笑扶她起来,握住她的手,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头传来了门铃。田芮笑和蒋纯警觉地对视,蒋纯先开了口:“不会是有人找过来了吧……”
田芮笑整个人猛地一震,脸色一瞬苍白。急促的门铃变成了惊悚电影里的背乐,持续在她们耳边炸响,却没人敢有任何反应。
门铃终于停下,外头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声如洪钟地唤:“笑笑?是我。”
田芮笑惊愕地捂住嘴。
是庄久霖的声音。
她一跃而起,踉踉跄跄地往外冲,开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摇晃的整个世界尘埃落定。她一头扎进庄久霖怀里,受了天大委屈地嚎啕大哭。
蒋纯跟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也跟着落泪。
“好了好了,不哭了宝贝,”庄久霖搂紧了她,亲吻她的发,“我在,我在。”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她哭得更凶更痛,没一会儿就染湿了他整个心口。庄久霖给蒋纯示意了一个眼神,像抱婴儿那样将田芮笑托起来,关门出去了。
庄久霖在电梯里脱下大衣为她套上,重新抱紧她:“对不起宝贝,我今天有事回家晚了,到了家里才听希未告诉我……我打了你电话好久都没有反应。”
田芮笑哭得一喘一喘,呜哇呜哇只有他能听懂:“我好怕……我好怕……”
“不怕,不怕,”他发力紧箍住她,“有我在,嗯?”
闻着他熟悉的味道,田芮笑渐渐安定下来……
庄久霖带她坐上了车,开口就说:“那个刘姿惠,我去了解了,家里有点势力,网上那些东西她花钱找了人,你们学校贴吧发言的那些,很多都不是你们学校的人。”
田芮笑抬起头,泪盈盈地看着他:“你看了?”
庄久霖点头。
“你也觉得我私生活混乱吗?”她现在理智全无,不等他说什么,就又嚷道,“我私生活混不混乱,你最清楚!”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庄久霖抱紧她,亲吻她的泪。
他见过初夜时床单上盛开的那朵红玫瑰,他怎么会不知道?
“宝贝,你回去好好睡觉,明天一早起来,事情就都过去了,嗯?”庄久霖平淡地仿佛在说笑。
田芮笑看着他:“能怎么办?”
庄久霖抬了眼盯着某处,眼底折出狠戾的光,轻轻一笑,道:“既然要玩资本,我倒要提醒一下他们,资本由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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