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宽大而舒服的屋子。
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此刻暮色渐深,明烛初燃,醉人的花香,沁人的药香,都随湿润的晚风飘了进来。
没有窗户的地方,排满古松书架,松木在晚风中散发出一阵阵清香。
书架间隔有大有小,上面摆满各色各样的书册,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子。
瓶子有的是玉,有的是石头,还有的是木头,但里面一定摆满丹药,并且丹药一定放在最合适的容器内。
这些东西摆满四壁,骤看似乎有些零乱,再看却又非常典雅。
就算是最庸俗无赖的人,走进这间屋子,俗气都会被洗去几分。
屋子也有个很古怪的地方,就是这么大一间屋子里,竟只有一张椅子。
这张椅子也奇怪得很。
它看起来像是个很大的箱子,只不过中间凹进去一块,人坐上去后,就好像被嵌在里面,很像后世的沙发。
女子柔声道:“我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椅子,你不觉得奇怪么?”
李瑾瑜笑道:“这里既然甚少有外客到来,仅有姑娘一人,又何须别的椅子,一张椅子却是已经足够。”
说话功夫,李瑾瑜坐在了椅子上。
“你还真是不客气。”
“再下对机关术略有研究,发现那边的机关似乎是床,我俗人一个,却是不好坐在姑娘的绣床上。”
“所以你就坐了我的椅子?”
“作为一个大夫,姑娘总不好意思让病人站着吧?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觉得坐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伶牙俐齿,不知骗过多少人。”
“如果不是一定需要,我是不会骗人的,尤其不会骗医治我的大夫。”
“为什么?”
“大夫行医,讲求望闻问切,如果我对大夫撒谎,大夫对病情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吃亏的仍旧是我。”
“所以,现在的情况下,我问你什么问题,你都会如实回答?”
“只要我知道答案。”
“你叫什么名字?”
“李瑾瑜,我的朋友喜欢叫我锦鲤鱼,因为我的运气一向非常不错。”
“你的武功很不错啊。”
“那要看用什么标准评价,我喜欢的标准,姑娘一定不喜欢,而且会冲淡这里的仙灵之气,还是不要说了。”
“如果我偏要问呢?”
“姑娘聪慧过人,应该猜到了。”
“看你的模样,是一个出身名门的贵公子,怎的会喜欢打打杀杀?”
“因为这样最简单。”
“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不知道。”
“嗯?”
“我确实不知道师父的名字,他也从来没打算告诉过我他的名字。”
“你的伤势是谁打的?”
“最初始的伤势,是姑苏慕容家老家主慕容博打的,最新的伤势,是移花宫大宫主邀月打的。”
“慕容博?听说他死了很多年。”
“最近突然又活了。”
“然后呢?”
“我把他埋回了棺材里面。”
“邀月宫主为何找你麻烦?”
“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李瑾瑜兴致勃勃的讲故事,女子初始之时还能应和几句,做一个捧哏,说到一半,便再也无力多说半句。
不是真的接不上话,而是她必须全神贯注的下刀,不可有丝毫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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