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就说诗绪里才不像你们这副只会打打杀杀的暴、力狂呢!人家是好学生,成绩比你们好、人比你们好看无数倍、可爱无数倍,你们连诗绪里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不对,应该是连诗绪里脚底的尘埃都比不上!怎么可能让她跟着你们去!”
“她都没怎么主动碰过我,怎么可能去揍那些三流货色呢…她当然只能碰我一个人……”
“………”我按住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严肃道,“青木君,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不用太在意那些人诗绪里,”青木他还一脸闲适的伸手摸摸我的头,“都是没用的家伙。”
……那些“没用的家伙”能轻易取走我们的性命信不信?
“反正,你就是不行!万一被他们注意到我了呢?”
我小声哔哔:“当然,你要是能让他们别打架也行。要不然还得一轮一轮的开班会和主题讲座,还要进警察局询问。”
“也行。”青木毫不在意地答应了,又笑道,“而且诗绪里,我当然知道怎么把你摘出去了。”
“…那你刚刚怎么那么说。”
青木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十分上道地说道:“因为我想让诗绪里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嘛。”
……行吧。
我松了口气,准备和他一前一后地离开。
青木却靠过来抱住我,“不要去上课了诗绪里。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要逃课。”我推开他。
“不过你怎么就一个人跟出来了?”我疑惑问道。
“不知道,”他又从后面抱过来,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蹭蹭,“一定是诗绪里对我一笑,然后我就不由自主跟过来了……被勾引到了!”
“…………呵呵呵呵是吗。”我顿了顿,“总之谢谢。”
“那我们就一直——”
“不要逃课!”
我和青木分开回到班级后,果然听见青木用不屑的语气将班级上的几个战斗力低下的菜鸡给剔除了出去。
其中就包括我。
……谢谢。
夜晚,我并不知晓他们到底会不会鲁莽行事,按理说应该没问题,都挺听青木的话。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冬天,天色暗得越来越早,放学的时候天已经是昏暗的了,现在更是墓夜降临。
忽的,身后的巷子拐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浑身一僵,悄悄侧头望过去。
——空无一人。
我再走了几步,昏暗的路灯在地面形成一个又一个圆圈,在两个圆圈中间的地方弥留着黑暗。
耳朵又听见咯吱咯吱的异响,宛如骨头生生断裂。
“……”这次我没有回头,忙不迭向前跑,一路跑回家。
今夜青木也是没有过来的一天。
……
……
几日前,青木终于从冰冷的河底死而复生,艰难地攀爬而上,捡起角落里被草丛遮挡的两只玩偶。
却刚好被一个钓鱼佬目睹一切,他惊恐地尖叫出声,被青木三言两语欺骗住。
青木还很虚弱,需要食物。
于是他来到钓鱼人的家中,挑三拣四地吃下食物。
“这是狗食吧!难道这里没有鱼子酱,鹅肝酱吗!”他摔掉刀叉。
“没、没有……抱歉我这就去买!”
青木隔一段时间就阅读赝品的记忆,妒火中烧,几乎快把他的理智湮灭。
每过一日,他的理智就少几分。
所有[青木]都有所察觉,随着时间的递增,还有和诗绪里相处的记忆的增加,他们已经愈发不能忍耐住寂寞。
青木面色扭曲地盯着白色盘。
甚至在他们眼里,现在在诗绪里家洗一个碗都是心痒难耐的事情。
“我回来了……”男人阴沉沉地进屋。
“你……!!”青木正要出声呵斥,被男人出其不意地击打了后脑。
……
深夜,他是从土里爬出来,只是走路还有些困难,四肢扭曲到极致,脖颈处断裂,只有一层表皮藕断丝连,堪堪吊住了脑袋。
这个怪物重新走至男人的家,男人被他的非人模样吓得晕厥过去。
青木毫无所觉,用骨头还算完好的右手抱起两只玩偶,再离开。
起初总会碰到墙壁,差点把脑袋真的碰掉,跌跌撞撞地前进。
幸好一路上没几个人看见。
这个怪物四肢依旧扭曲,膝盖完完全全的折断,小腿能够向前翻折,走的时候极度的诡异,手臂软绵绵的垂下。
他在小巷子缓慢行走。
终于,一个少女背着书包路过,栗色的长发与焦糖似的眼睛一闪而过。
他已然忘记她还不能接受他的这副样子,怪物心中愈发浓重的思念与念想燃烧掉了理智,只余下破损的心脏在怦怦直跳。
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跟上去——就像仿制品在白天被她简单的一个笑轻易勾了去一样。
而现在仿制品被那些人绊住脚步,真是活该,怎么没有死呢,真可惜。
诗绪里似乎听见了什么,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
——空无一物。
青木的头终于长了回去,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阻挡他奔向诗绪里的男人。
北村雄并未看他,看着诗绪里继续向前走的背影,神色复杂:“富江,请不要再上前了。如果你不想间织害怕的话。”
“别误会,我是接了一个委托,来这里查别人出轨的证据的。并不是在跟踪间织。”
青木神色才好看那么一点点。
他的声带还未恢复,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死死黏住前面的背影。
咯吱咯吱,骨头断裂又恢复的吊诡声响在空气中响起,异状的人逐渐恢复成正常人类的模样。
北村雄背对着他,点了根烟。
他移开看间织的视线,才觉得身上的阴冷感少了一些。
……今晚也算是帮间织一个小忙。要不然她指不定会被吓晕。
富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意,他本就是放纵的,坚持到现在已经称得上是奇迹,恐怕未来间织还有的教……当然,也得她知道真相后,才能约束住和教导住富江。
诗绪里貌似听见了一些异响,她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跑走。
北村雄望着委托对象的房子窗户出神。片刻之后,一个身形如竹的少年走至他身边,神色异常冷漠,阴影在他身上笼罩,脸部残留的鲜血让这个异常美貌的怪物显出几分惊悚的怪诞美,他泛着浓郁恶意的眼睛瞥了侦探一眼,却什么都没有做。
“要不是诗绪里,你就去死吧。”
显然,青木很遵守与她的约定。
少年抱着两只玩偶离去,在路灯下拉长的黑影挑战着人脆弱的神经。
直到彻底看不见富江,北村雄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举着烟颤抖的手指却还是停不下来,不住地轻颤,背部浸出一片冷汗。
……恐惧。这是人对于未知怪物的本能恐惧。
富江遇见过北村雄这种在他面前能保持几分理智的人很多次,从北村雄调查的结果来看,那些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富江的恶意残害——虽然对于富江来说,保持理智的人的堕落只是需要自己用更多的时间,乐趣也更多一点而已。
富江是杀不完的,妄图全部焚烧只是痴心妄想,所以他并不去思考毁灭怪物的可能性。
富江是无法制止的,他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所以北村雄也同样不去思考自己怎么去阻止他。
但现在就可以。
只要间织想的话。
毫无疑问,只要她愿意,富江能做到任何事。
我晚上洗漱完,门被敲响。
凑猫眼一看,是青木。
我打开门,看着他穿的崭新的衣服:“难道你们真的去打架了?”
“才没有,”青木用撒娇的黏糊腔调说道,“对了,我上次忘记把这个给诗绪里了。这就是你的。”
我一愣,他递出来的手中是两只猪猪玩偶,上面还有一些草屑。
“谢谢……”我接过,认真道谢。
“我知道,”青木轻轻笑,那笑容能带来无尽的寒意,“属于诗绪里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就算是[我],也一样。”
“啊……倒也不用这么极端的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主要是青木一脸“我做的是不是很好”,求夸奖的表情,我一顿,只好说道:
“…好吧,你做的很好。”
他非常高兴地一把抱住我,把我推回玄关,门也被关上。
青木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冷。
我挣扎着伸出手臂,跟条死鱼一样被疯狂吸。
他的脸带着与生俱来的诱惑表情,在此刻迸发出惊人的昳丽,宛如夜间的妖,苍白皮染上酡红,黑色眼睛也蒙上一层朦胧水光,殷红舌尖一舔一舔的,再收回去,用唇轻吻,缓慢又蛊人,柔软黑发在我额角扫来扫去,又跑到我的脖颈处挠痒似的。
半晌,我受不了地推开他。
“才洗漱完,又要洗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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