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土地向着低洼处流淌而去,脚下昔日的师弟已身首异处,双目睁着老大,似死不瞑目。
铁姓男子面色冷漠的看着面前这颗头颅。
“呦!师兄,你把习师弟杀了,这下可怎么向师傅交代呢?他可是师傅在尘世间的唯一后人啊!”旁边男子一脸戏虐的笑容。
“是我杀的?不是你杀的吗?”铁姓男子面无表情,头也不回。
“哈哈哈。”男子大笑了几声:“师兄别生气,方才师弟我只是戏言而已,习师弟被乾易宗的人偷袭,不幸遇难。咱们现在该想的是回宗门之后如何安慰师傅他老人家。”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身为大师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会向师傅请罪。”
“师兄也无须妄自菲薄,我想师傅不会太怪罪于你,对方修为远胜你我,这种情况,换作是谁恐怕都是难以避免的。”
铁姓男子沉默不语。
那男子继续说道:“我听说师傅给了你一件灵甲,师傅对你的偏爱可真是羡煞我们这些师弟了。”
“你要喜欢,给你好了。”铁姓男子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副黑色满是鳞片的衣甲,扔给男子。
男子接过衣甲笑道:“多谢师兄,咱们走吧!别让师傅久等了。”
……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街道上的行人个个捂着大衣,缩着身子,偶尔也有几匹快马匆匆而过,快到年关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置办年货。
小家小户们东边剁肉,西边杀鱼,手里拿着满满的货物在雪中匆忙前行,大家大户则骑着大马,拉着骡子不急不缓。
“走开,小乞丐,别站在我店前,影响了我的客人要你的小命。”一名男子在自家店前喝骂道
被喝骂的男孩赶忙离开,他的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拖沓着脚步,双手紧抱着身子,在雪中瑟瑟发抖。
小男孩就是唐柳村的幸存者唐宁,从跌落山谷的第二天开始,他的生活便发生了巨变。
漫山遍野的死人,血迹,以及被啃的尸体。
已经忘了是怎么走出的山谷,走出的那座山,走出的那个村子。
不愿回想,不敢回想,可是每天都会清晰的梦到那个场景。
被吸干了血只剩下皮骨的父亲,被啃掉半边脖子的母亲,只剩下一半头颅的柳叔叔,还有村子里的唐五伯,柳四叔,六叔公…
发生了什么。
村子里没有活物,狗,鸡,鸦,鹅,甚至猪圈里的三头猪都被吸干了血,只剩一副皮骨。
身体很冷,很饿,很想就这样倒下去,闭上眼然后不再睁开,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可心里有种东西一直在支撑着他,他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走了多久,他抬起头,面前是一座装饰奢豪的酒楼,其内不时传出大笑,怒骂之声。
犹豫一会儿,他向里面走去。
“干什么的,这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还没迈出那一步,门口两个大汉就一把将他推开,巨大的力量使他不由自主翻了个跟头。
“我,我想要点东西,我,我妹妹病了。”他爬起来低着头怯声道
“滚。”一个大汉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他踹飞:“再敢向里走,打死你个臭要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要饭?”
他捂着肚子滚了两圈,挣扎着爬起来。
“还不滚。”那汉子又上来一脚踹在他身体上。
这一脚将他整个人踹飞一两丈之远,身体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下次再敢往里走,看老子不打死你。”大汉恶狠狠的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躬着身子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迎面来了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
隔着一丈远,唐宁就闻到一股香味,是葱花饼的味道,他的喉咙不自觉的滚了滚,两人交错而过,他的喉咙又滚动了几下。
“哎,是葱花饼吗,给我来几个。”后方一个人突然喊到
“是咧!”旁边汉子答道
“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给我来五个。”后方那人快步走来。
汉子放下担子,掀开布帘,拿出五个油饼给那人,唐宁眼睛漂了一眼,鬼使神差的手伸了过去,两手抓起好几张,拔腿就跑。
“哎,站住。”汉子喊了一声立马追了上去,他拼命的跑,但很快被追上,被按在地上。
“你个好死不死的乞丐,抢我的东西。”汉子边说边去拿他怀里的饼,唐宁躺在地上将油饼抱在怀里。
汉子没办法,起身,对他拳打脚踢,一边喝骂,唐宁死死抱着就是不松手。
汉子打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算了,要打死了你我还得判刑,算我倒霉。”
唐宁听着他脚步走远才慢慢站起身来,拿出怀里的葱花饼,完好无损,还热乎着。
此刻他感觉身上非常疼痛,额头上也火辣辣的疼,他忍着疼痛快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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