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待到李承乾一家走后,父子两个在书房内促膝长谈,分析李承乾此举之利弊。
房玄龄颇有些忧心忡忡。
“嫉妒”乃人之本性,任谁被陛下舍弃在一边、扶持他的盟友重新成为宰相,心里都不会痛快。
而一旦房俊与李勣之间的同盟出现罅隙,军方就再不是铁板一块……
房俊叹息一声:“所以难怪当年太宗皇帝不大看得上陛下,有些时候的确小家子气了一些,身为皇帝只知权衡,却不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很是让人失望啊。”
房玄龄喝着茶水,不以为然道:“何来那么多大气小气?手段更无光明亦或卑劣之分,只有好用或不好用。现在当众逼着你不得不答应重返政事堂,目的达成,这就是好手段。反之,一味的堂皇大气却无人认账,又有什么用处?”
“父亲教训的是。”
房俊躬身受教,起身道:“我这就去英国公府走一趟,与英公聊聊。”
房玄龄点点头,叮嘱道:“只需阐明心迹即可,不要试图去让英公接受什么,说得越多,反而越坏事。”
“孩儿明白。”
……
房俊当即换了一身便装,带着亲兵出出门,策骑来到英国公府。
无需通禀,在管事引领之下直接来到正堂,正好见到李玉珑出来……
“听闻那位新罗公主给兄长添了一位小郎君?”
李玉珑早已和离,一直并未再嫁,二十余岁的小妇人面容秀美、天真烂漫、宛如少女,见到房俊,马上眼睛亮晶晶的凑到近前。
房俊入座,笑道:“消息这么灵通?孩子诞下还未有两个时辰呢。”
李玉珑坐在一旁相陪:“房家添丁、陛下皇后亲至祝贺,此等大事整个长安城都万众瞩目,消息早就传过来了,恭喜兄长。”
房俊笑呵呵道:“同喜,同喜!”
“同喜什么呀?”
李玉珑俏脸微红,白了房俊一眼。
她虽嫁人,却未曾生产,哪来的“同喜”……
目光略带幽怨。
李勣从后堂出来,笑着对起身施礼的房俊摆摆手,笑道:“房家喜事,本应我去拜访一下房相的,反倒是你亲自登门,让老夫有些诚惶诚恐啊。”
相继入座。
房俊道:“你我两家乃通家之好,何须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自当我这个晚辈多多前来请益才对。”
李勣挥手将闺女赶走,捧着茶盏喝了口茶水,抬起眼皮看着房俊,淡然道:“听闻陛下与皇后去了府上祝贺?”
“何至于此?嘿!被陛下摆了一道,很是惶恐。”
“哦?说说看。”
房俊遂将自己重返政事堂一事说了,看着李勣的面色,叹气道:“看来陛下对你我之忌惮日甚一日啊,宁愿以此等区别对待之方式来予以分化,连皇权威严都不顾。”
宝剑有双锋,李承乾能够当众压着房俊,使其不得不顾念皇权尊严答应下来,就自然也得承受以此带来的反噬,连皇权尊严都不得不拿出来威逼大臣,可见这皇权尊严还能剩下几分?
所以李承乾这一手虽看似成功,实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勣无奈道:“但陛下这一手还是很管用的,我不在乎得失,可以让你站在前面高我一等,但我麾下那些骄兵悍将未必甘心。”
政治场上,为何要站队?
站队就意味着选择,站在哪一边、哪一边进步之后便可“鸡犬升天”,否则,便一起倒霉。
李勣资历老、功勋高,这么多年早已有一大群人因为利益相同而投其麾下,与之共同进退、荣辱与共。现在房俊重返政事堂,李勣明显是被陛下所猜忌、打压的那一个,那么跟在他身边的人必然利益受损。
就算明白陛下的手段又如何?
当自身之利益确确实受到损害,再明白的人也会经受不住,没人去管什么阳谋还是阴谋,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
房俊却道:“你我又不是想要玩什么加九锡、封王爵的把戏,纵然底下有人不满,不能如以往那般精诚合作,但只需你我进退如一、毫无隔阂,这大唐的军队就乱不了!”
何必非得铁板一块?
更何况,从来不曾铁板一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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