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姜穗撒谎,“我刚刚醒。”
张梦蝶舒了口气,手指没入头发里,扯了几下,发现居然有根白头发,她惊呼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将头发对着灯看了好几遍。
等确定是白头发后,她突然说:“跟老头睡觉,是不是会被传染成老太太?”
姜穗愣了一秒,下意识说,“我之前在你手机看过照片,他不老啊。”
“你看过?”
张梦蝶回忆了一下,笑道:“那是他十几年前的照片了。”
她玩弄着那根白头发,目光渐渐放空:“你记不记得,我第一个跟的是那个方总,就是那次酒席上,逼你喝酒的那土鳖。”
“后来,我离开后,就跟了现在这位,他很好,非常好,从来不逼迫我,甚至还会夸我唱歌好听、做饭好吃,有时候还会教我练书法,我现在还会画国画,都是他亲自教的。”
张梦蝶从来没学过这些,她往日的生活,只能混个半饱,可在跟了这位以后,她可以弹价值七位数的钢琴,可以睡在从小就奢望的公主床上,还能弄古玩赏字画,在国外的画展上,挂上自己的作品。
她从来都没体会过这样的生活。
后来时来运转,她沦落到工作室里,靠在镜头前吹拉弹唱挣钱,还要时刻盯着适婚的男人,争取在二十五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像她这种待价而沽的女人,最好的年龄就在二十五岁前,每多一岁,就少了一岁的市场,她等不起。
所以她盯上了季北舟。
根本不是多喜欢,就是想尽力把自己推销出去而已。
但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帝景湾,这地方也是好笑,十年前在,十年后依然在,二奶真是一个不会落入夕阳的产业。
永远都会有新鲜血液注入其中。
比如她,被换了次血,又回来了。
张梦蝶扔掉白头发,双手举起,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很嚣张的长度,反正那位也不管,对她很宽容,这些玩意儿都随她爱好来。
她透过指缝,瞄准了姜穗的脸,突然皱了下眉,问了句:“你家里人在京州吗?”
“不在。”
姜穗撒了谎,王妮似乎还在那间地下室里,也或许挣到钱了搬出去了,反正她从来没想过要回去,也不愿意回去。
张梦蝶眯起眼,突然说了句:“其实你的长相,跟我家那位挺像的,说不定都是贵人相,过几年要行大运的,毕竟风水轮流转,不怕轮不到。”
都是一样的尖下巴,只不过那位长了年岁,面容愈发的宽和起来,没姜穗那么有戾气,总体很平和。
但那眼睛,真的很像。
年轻的时候,那位就长着一双过于招桃花的风流眼,据说教书的时候,都书卷气都挡不住那俏桃花。
只不过是后来面相跟着运势变了变,人也跟着沉稳、肃然了起来。
张梦蝶继续摆弄着美甲,这世界几十亿人,面容肖像也是正常,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而姜穗却扯唇,笑了下,说道:“借你吉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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