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去。”
李笙然碰到班盛的眼神后,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班盛拉不动她,林微夏固执地不肯进去,神色疏离,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夏,我得跟你解释。”班盛看着她,眼神不由得紧张起来。
从来,林微夏都是猜不透他的想法,施离的事是误会,后来也知道了,是她不请自来,班盛也赶走了她。
可李笙然呢?她在班盛这里好像有特权一般,知道他发生的所有事,陪他去干他想干的事,自由出入他家。
有谁能受得了,喜欢的男生对外说他的女朋友是自己时,转头另一个女生还可以住在他家。
女主的情绪是这样,她一个人面对李笙然可以冷静,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当班盛在的时候,忽然一下子就脆弱起来,心底藏的委屈和别扭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林微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控制不住,终于崩溃:
“解释什么,你都有李笙然了,我算什么!”
“你算老子的命。”班盛目光沉沉,看着她缓缓说道。
男生身材颀长,一身黑,站在楼道里,习惯性地站在林微夏面前,替她挡住风口,当着李笙然的面缓缓说出这句话。
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李笙然你怎么来了?让你男朋友滚下来,立刻,马上,离开我家。”班盛的目光冷洌。
“哦,好。”
林微夏愣在原地,人都是懵的,被班盛拉进门,坐在沙发上。
不会儿,楼上走来一位□□着上半身打着哈欠下来的男生,五官气质都是属于阳光大狗狗型的。
班盛看到他这模样,颈侧青筋突起,刚想发火,李笙然先吃醋了,甩了一个枕头过去:
“你他妈这样骚给谁看?”
对方立刻回楼下换了件衣服,李笙然上去,两人在楼上腻歪了一阵,一起拉着行李箱下来。
下来的时候,那位男生脖子上又多了一块红印。两人随时随地都能亲起来。
男生拉着行李箱不停地向林微夏道歉,挠挠头:“真的抱歉,给你俩添麻烦了,前段时间我俩差点闹分手,异国恋嘛,她多少有些辛苦,这些年来每次都是她一趟一趟地飞过来看我,盛哥也当场,他是我俩感情的见证者。然后我终于想通了,还是小然比较重要,所以决定回国。昨天半夜我刚从美国发飞回来,一时没地去,盛哥昨晚又待实验室,我就来打扰他了,没想到小然天一亮就从学校跑来找我了,我五点给她开的门。”
李笙然竟然一直都有男朋友,林微夏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砸晕了。
“然后小然跟盛哥之间一直都没有过什么,她看盛哥这么些年一直放不下你,过得太辛——”男生想起什么叹了一口气。
班盛适时出声打断,语气冷洌:“李恒,你们该走了。”
要不是他在美国的时候欠李恒一个人情,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档子事,说什么他也会让李恒睡天桥底下。
“哦哦,好,”李恒牵着李笙然的手,拍了一下脑袋,“跟人道歉。”
李笙然被点名,她看着林微夏叹了一口气,没有高中时被班盛摁头道歉时的勉强,或像现在那样趾高气扬,她很听这个男朋友的话,立刻乖得不行,道歉态度诚恳:
“对不起,你怎么讨厌我都没关系,但希望你能好好对我哥。”
“李笙然,我还没找你算账。”班盛看着她缓缓出声。
李笙然后怕地缩了一下脖子,躲在男朋友后面,拉着他赶紧走了。两人走后,一楼空荡荡的,外面传来枯枝被雪压断的声音。
林微夏人愣在那里,晶莹的眼泪还挂在眼眶里,原来一切都是乌龙,既觉得丢脸又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林微夏刚想抬手擦泪,班盛侧过脸,抽了纸巾动作轻柔地擦脸,语气夹着若有若无的宠溺。
“我的小蝴蝶越来越爱哭了。”
他想起一件事,刚才林微夏应该是在吃醋,仿佛要重新确认一般,抬了抬眉骨:
“在乎我啊?”
林微夏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喷涌而出,被班盛吊儿郎当的语气给气到了,气急道:
“我不在乎,我不喜欢你的话,怎么还上赶着来,一大清早就跑去市场买了面皮和饺子馅,我的手都冻红了,你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林微夏越说越觉得委屈,刚想伸手擦泪,班盛攥住她的手,喉结滚了滚,盯住她:
“你说什么?”
印象中,从高中到现在,好像是林微夏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说喜欢他。
她从来没有说过。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煮饺子了。”林微夏擦掉眼泪,拍开他的手。
林微夏起身抱着食材去了厨房,她洗干净芹菜,又用凉水把牛肉的血水泡出来,开始准备包饺子的馅。
班盛则打电话叫了个阿姨上门打扫客房,还特意叮嘱她把里面的床单,被套都扔了,其他地方则要全方位消杀。
打完电话后,班盛进来洗了水果,想起要拿消毒柜的厨具,人却挨了过来,整个人拥着她,拿起林微夏头顶的东西,弄得她心跳加速,整个人不在状态。
“你不要干扰我。”林微夏没忍住说道。
“哦。”班盛发出一声低笑,受到驱逐后,慢悠悠地走出了厨房。
饺子很快包好,林微夏率先煮了一锅,饺子在沸水里不停地翻着肚皮,她在厨房里忙活,拿出两只透明的沙拉碗,在里面调料。
饺子煮熟之后,翻滚着热气,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上,头顶暖色的灯光洒下来,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班盛照常吃着饺子,喝了一口汤很烫,但是很舒服。饺子吃了好几个后,筷子不经意地往下一拔,碗底露出一个荷包蛋。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冬至这天吃到荷包蛋了。
班盛目光顿住,眼底的情绪翻涌,一抬头,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林微夏笑着跟他说:
“阿盛,冬至快乐。”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但都知道,林微夏说冬至快乐的意思是——生日快乐,班盛。
“好。”班盛低下头,咬了那个荷包蛋,认真地品尝这个味道,是不一样的感觉。
吃完饭后,推开窗,纷纷扬扬的雪洒落,她看了一眼,叹道:“今年冬至也下雪啦。”
“傻。”班盛给出一个字。
两人窝在沙发上一起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打算把《权利的游戏》重新看一边。他们靠得不算太近,有一定的距离,林微夏中间往茶几另一边拿水喝,人挪过去,就没坐回来过。
两人离得更远了。
班盛掀起眼皮睨了一眼,脸色冷淡,倾身,长臂一身,林微夏正看着电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臀部一推,整个人结结实实坐到了他大腿上。
“你早上说的话再跟我说一遍。”班盛单手抱着她,嗓音低冷。
“哪句啊?”林微夏眼睛转了一圈,故意装不懂,“你越来越过分了?”
“我手都冻红了。”林微夏见班盛神色不对劲,又换了一句。
他想听哪句,林微夏偏不说。班盛的脸色越来越黑,林微夏也不怕踩到狮子尾巴,继续逗他,就是不说他想听的那句话:
“不在乎,我上赶来着来。”
班盛气极反笑一声,胸腔传来颤动,动手要剥她的衣服,林微夏不敢再开玩笑,双手忙揽住他的脖颈,凑前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薄唇立刻沾了水光,以及一点林微夏的口红印。
林微夏的心缩了一下,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对上了班盛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喜欢班盛。”
班盛喉结一阵发痒,眼底按压的情绪似滔天巨浪,呼之欲出,缓缓出声:
“我只喜欢林微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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