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犯了错儿,该揍就揍,揍完别往心里去。”周桂兰起身,穿上大衣戴上围巾往外就走。
当妈不容易,尤其是家里孩子多的,一碗水得端平,哪个孩子都得顾及到。
老太太这辈子生了六个孩子,哪个她都心疼,更不愿意看见儿子们逐渐疏远。
当老人的,都盼着儿女孝顺,全家和睦团结,所以周桂兰只能过来替老四圆场。
“妈,瞧你说的,我一个当哥的能跟弟弟计较么?”
老妈都亲自来说和了,许世彦就算心里不舒坦,也不好再计较。
“老四结婚,家里不管有啥活,就让老六老喊我。
不过,老四订婚我就不出面了,免得吴家那边尴尬。”
许世彦跟着周桂兰送到大门外,又帮着老妈整理了一下围巾。
“妈,回去路滑,要不还是我送你吧?”挺晚了,外头漆黑的,许世彦有点儿不放心。
“不用,你赶紧回去吃饭吧,你妈还没到七老八十走不动路的时候呢。”
周桂兰还不到五十岁,身子骨硬朗着呢,朝着儿子挥挥手,便快步走了。
许世彦看着母亲的背影,笑了笑,是啊,上辈子老妈都七十多了,还能健步如飞呢。
老一辈人的身体,真是非常棒,不是以后那些年轻人能比的。
见老妈走远,许世彦这才转身回屋吃饭。
庄户院里也没啥好的,一盆酸菜,一盘粘火勺,再来点儿粥就挺好。
“哪来的粘火勺?”许世彦爱吃粘的,加上也确实饿了,一口气吃了仨粘火勺,这才腾出空问。
“咱妈给拿来的呗,还能是哪儿来的?
咱妈说你爱吃,也知道咱们在山上肯定没包,下午特地送来了一盆。
说是吃没了再去拿,家里包了两大桶呢。”
苏安瑛瞅着丈夫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怕他噎着,忙去倒了杯水过来。
“咱家每年都包那么多粘火勺么?两大桶?”
庄户院里说的桶,是那种大木桶,一桶能装将近两百斤豆子。
苏安瑛有点儿想象不出来,两大桶的粘火勺,要吃到哪年哪月去?
“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也包粘火勺,顶多就是泡几十斤米,那样我们姐妹也得包一天呢。”
两大桶的粘火勺,光包也得好几天,想想就吓人。
“那能一样么?你家都是闺女,饭量小,我们家都是大小伙子,一个个可能吃了。
每到冬天,咱家包粘火勺、烙煎饼,你是没见着那情景,人家都说快赶上生产队的食堂了。”
许世彦想起以前家里包粘火勺、烙煎饼的情形,倒有些怀念起来。
“大嫂、二嫂没嫁进来之前,粘火勺就咱妈和老六包,一包就好几天。
到最后把老六累的耍熊,用手使劲儿把小豆馅儿攥的结结实实一大团,然后包上。”
包粘火勺的黏面子都是一起磨出来的,但是小豆馅必须每天早晨现煮出来,当天全都包完,不然会酸掉。
许世琴使劲儿包馅,就能早点儿干完。
“被咱妈发现了,咱妈就说,小豆馅儿要是不够,就把老六包里头。”
一想起那时候,许世彦就想笑。他家小妹,也有特别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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