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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主要的是,法庭上对方律师制造的嫌犯悲情人设,随着时间就会被冲淡。
多多少少,现今法庭上,自己还是有点劣势的感觉,在见招拆招。
这个叫陆千行的年轻菜鸟律师,给自己制造的压力,在北关法律界,自己有十几年,没这种体验了。
倒好像,自己面对的,是东海大区那些高人一等的鬼佬律师们,太不可思议了。
刘翰眀胡思乱想着,刚刚站起身想推脱暂时无法和证人联系。
可这时候,法庭宽大的木门被人推开,刘匡匆匆而入。
陆铭立时笑道:“刘先生来了!”
刘翰眀回头看到,眼神立时一凝。
“你怎么来了?”
刘匡走过来,刘翰眀蹙眉问。
“不是你的办公室助理给我打电话,叫我来的吗?”刘匡满脸惊讶。
刘翰眀又向陆铭看过去,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这说明,官司到现在,每一步,这家伙,都已经有了预判,而且,正一步步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这,就有点恐怖了。
“检控官,你的证人,做好了准备吗?”曹倌又问。
“是,是的……”刘翰眀无奈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证人已经站在法庭里了,那就没理由不让他上去作证,总不能突然让他装病,自己是有头有脸的大状,这种伎俩,没到山穷水尽也用不出来。
而且,刘匡也不会同意,他可是北关法医办公室最具权威的专家之一,也不会任由自己摆布。
刘匡,坐上了证人席。
陆铭走到他面前,“我看了你们法医办公室的尸检鉴定,李小燕女士的颅骨,遭到了四次重击,对吗?”
“是的。”刘匡点头。
“被鉴定为凶器的飞鹰雕塑,从上面,没有检测到任何指纹,对吗?”
“是的。”刘匡再次点头。
“那么,你认为,为什么会没有指纹呢?”
刘匡想了想,“我们法医讲的是证据,是科学事实,不做任何推测。”
“好的,那么,如果我说,是凶手将雕塑上的指纹擦掉了,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这种可能性很大。”刘匡再次点点头。
“刘匡先生,根据我所知,你们在最初的鉴定讨论会上,有意见认为,四次击打的时间,可能相差很久,尤其是最重的一次击打,有可能和第一次击打,相隔三个小时以上?是这样吗?”
刘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平静,“实际上,以我们现在的鉴定手段,并不能很准确的推断出受害人颅骨被击打的具体时间间隔,所以,这个意见,我们讨论后,没有采纳。”
陆铭点点头,“既然现今的科学鉴证,并不能推断出受害人颅骨四次伤痕的被击打时间间隔,那也就是说,根据科学鉴定,你们不能排除第一次击打,和最后一次击打,到底有没有相隔三个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
刘匡一滞。
刘翰眀眉头也立刻皱了起来。
“刘匡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口口声声说你只尊重科学,尊重证据,那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根据科学鉴定和现有证据,是不是不能排除,李小燕女士第一次遇袭,和最后一次遇袭,可能相隔三个小时以上?因为你的同事,有人提出了这种可能性。”
刘匡想了想,“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但是……”
陆铭很快打断他,“刘匡先生,凶器上,没有任何指纹,对吗?”
“是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刘匡有些不耐烦,还想回到刚才的问题,“至于造成伤口的时间……”
“刘匡先生,你就是认为,四次击打,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肯定是同一个人?”陆铭问。
“是的……”刘匡还想解释。
“但是,你又说没有科学证据能证明这个案件里的受害人,每次遇袭的时间间隔……”
“可你又坚持说,四次遇袭的时间,间隔很短,是一个人所为。”
“这就是你的科学精神吗?”
刘匡滞住,一时说不出话。
张晶晶呆呆听着,法医官明显不是菜鸟律师的对手,不说被逼问的哑口无言,甚至已经被这菜鸟律师,借机巧妙的将受害人遇袭,搞成了“四次遇袭”这种说辞,自己听着,都觉得好像有几个人打了受害人,其中致死的,应该是最后一个人呢。
如果不是自己还算懂律师辩护的技巧,怕现在真被他带沟里去了。
刘翰眀已经起身,“反对,我希望辩方能给与证人充足的回答问题的时间。”
“那并不是我的义务,他只需要回答我问题,如果需要进一步解释,刘律师,那需要用你的盘诘时间。”
刘翰眀蹙眉,这家伙说的对,但是,现今法庭,很少有这种辩护律师,简直就是将所有规则,都最大化的利用起来。
陆铭又转头看向脸色很阴沉的刘匡,“刘匡先生,法医办公室最后认为,击打差不多发生在同一时间,看来,对案子也有一定程度的讨论和推断,所以,才得出的这个结论,对吗?”
刘匡阴沉着脸,但措辞极为小心,“法医也是人,我们当然会讨论这个案子,但并不会影响我们的鉴定结果,一切结论,我们都是从科学角度做出的。”
陆铭点点头:“既然您对这个案子,也有过分析,那么,一个凶手,残忍的四次重击杀死了受害者,然后,又头脑异常清醒的将凶器上指纹擦拭干净,然后,却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并没有任何出逃迹象。”
“这个人,他很清楚自己进入受害人房间很多人都知道,甚至他杀了人后,离开时还被人看到。”
“他擦去凶器上的指纹,是为了隐瞒自己杀人的事实,但是,却放心大胆的放过目击者,放过知情人,安心回自己出租屋睡觉?”
“这个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刘匡摇头:“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我不会做出任何判断。”
“他**不成,抢劫杀人,擦干净了凶器上的指纹,却大摇大摆回家,根本不在意被人看到他进入受害人房间和离开受害人房间……”
陆铭转头看向陪审席,摊开手,“我想,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在梦游中。”
虽然是很残忍的凶杀案,可还是有陪审员忍不住,险些笑出声,忙低头忍住。
刘翰眀站起身,“法官大人,我有心理学专家,可以清晰解析施暴者的心理状态,我请求传召他上庭作证。”
曹倌看了看时间,“休庭半小时。”
陆铭转身,“庭上,因为二号证人没有体现出专业性,使得案子的证据链出现问题,所以,我想请控方的一号证人重新出庭作供,我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他,他现在就在旁听席。”
一号证人,就是金城宾馆的经理杜来福,也是受害者的表弟,作证看到李明轩进入受害人房间和离开李小燕房间的关键性证人。
他倒是很爱凑热闹,本来控方今天没有安排他出庭作证的计划,但只要是这个案子,他就会跑来旁听,现在就在旁听席上。
曹倌看向刘翰眀:“那你的专家证人下一个出庭,让我们先听听一号证人的证词。”
看着坐在旁听席最后面的杜来福,刘翰眀心里这个火大啊,看他场场庭审都到,早就想骂他了,脑子进了水一样,什么热闹都爱凑,自己是证人的凶杀案,也这么爱八卦?小时候脑袋被门夹坏了吧,简直就是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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