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天气最热的时候,打球运动量太大,陆锦延偶尔会有一两次气血翻涌,流鼻血的症状。
但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流鼻血,还是头一次。
沈照迅速从椅子上跳下来,关心道:“没事吧陆哥,好端端怎么流鼻血了?”
“没事。”陆锦延身体微微前倾,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住鼻梁下的软骨,“帮我去楼下买个冰袋回来就行。”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沈照拔腿就跑,跑到门口又回来拿手机,“等我!马上回来!”
“慢点。”陆锦延叮嘱了一句,坐到椅子上继续压迫鼻翼止血。
几分钟后,姜聿白做好心里建设,慢吞吞地走出浴室。
洗澡洗到一半有人闯进浴室,虽然是同性别,但陆锦延是知道他性向的直男,双方难免都会感到不自在。
可他一出来,见到陆锦延满手是血的场景,吓得脚步顿住:“你流鼻血了?”
陆锦延听到他的声音,一抬眸,浑身水汽的青年映入眼帘。
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滑,似乎能穿透微湿的宽松睡衣,窥见藏在布料下的身体和肌肤……
下一瞬,热乎乎的鼻腔,再度涌出一股暖流,陆锦延急忙更用力地压住鼻腔两侧。
“血好像流得很凶……”姜聿白瞬间忘记尴尬,快步走到他身旁,语气担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陆锦延反应很大,猛地往后仰了仰,“我没事!”
姜聿白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往后退了一步,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
陆锦延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容易令人误会,捂着鼻子闷声解释道:“我是怕血弄脏你……我真的没事。”
姜聿白点头,轻声问道:“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回来了!”这时,门外传来沈照气喘吁吁的声音,“买到冰袋了!”
他几大步跨进宿舍,把冒着冷气的冰袋递给陆锦延:“陆哥,敷哪里?”
“给我吧。”陆锦延接过冰袋,反手覆在后颈上,“谢了,老三。”
沈照挥了挥手:“我们什么关系啊,说谢字干嘛?”
陆锦延不再说话,闷头冷敷止血。
“我帮你吧。”片刻后,站在一旁的姜聿白忍不住出声,“我帮你扶着冰袋。”
陆锦延下意识就要拒绝,但一想到小白可能会因为他的拒绝而难受,又改口道:“好,辛苦了。”
姜聿白默默抬手握住冰袋,固定位置。
他的手指一贯微凉,但和冰袋比起来就显出温热,指尖不小心触碰颈间皮肤时,一股战栗感顺着脖颈四下流窜,电得陆锦延脊背僵直。
两分钟后,鼻血彻底止住了。
陆锦延不敢再待下去,略有些狼狈地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洗掉手中的血。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开,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他抬起眼眸,透过雾蒙蒙的镜面,仿佛又看到了那道曲线玲珑的背影。
陆锦延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捧住冰凉的水往脸上泼去,强制命令身体里的热意冷却下来。
等他再出浴室时,姜聿白已经爬上了上铺。
不用再直面对方,陆锦延暗自松了一口气,躺上床开始酝酿睡意。
然而他闭上眼睛后,没过两秒,那具雪白的身躯再次浮现在眼前,连同腰间的黑色纹身,仿佛刻在记忆中那般清晰可见。
这一夜,陆锦延反反复复睁眼闭眼,为了甩出脑海中那一幕,一连看了两部恐怖悬疑电影,最后天光乍泄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国庆假期第一天,姜聿白醒得很早。
他轻手轻脚地爬下扶梯,洗漱后悄悄离开宿舍。
这个假期安排很满,要去纹身店兼职,还要学习游戏和篮球,剩下用来画画的时间不多了。
在画室画了一小时后,又有人推门进来。
“呦,这不是我们的天才画家吗?”杨文杰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讽刺,“今天怎么不见你那个小男友?”
画笔微顿,姜聿白难得解释了一句:“东东不是我男朋友。”
“敢做不敢认?”杨文杰放下书包,语气毫不掩饰恶意,“怎么,怕我给你宣扬出去?”
姜聿白侧脸看向他,神情冷淡:“你要宣扬就宣扬,别牵扯我朋友。”
“你——”杨文杰最讨厌他露出这种表情,气急败坏地威胁道,“你放心,等我有了证据,一定会把你是gay的事宣传到全校皆知!”
姜聿白却不再给任何反应,转回脸继续在调色板上调色。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姜聿白刚停下画笔,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那个人。
他抓住手机往画室外走,接通电话后抢先开口:“我摔伤了腿,医生说要修养。”
电话那头的山雨欲来被迫中止:“摔伤?”
“对。”姜聿白面不改色地回道,“走路时被车撞了一下。”
那边没再说什么,“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姜聿白收起手机,一回头就看见杨文杰靠在门框上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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