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六不知道八力是什么意思,反正拉起来特别吃力,好在咬牙坚持倒也能将弦拉满,就是只能坚持那么两三秒就得松了。
贾大全见状点了点头,头次拉弓都这样,继而叮嘱儿子试试就行,千万别累着自己,要不然明天胳膊肯定酸疼,误了拜唐阿考试就麻烦了。
“知道了,爹!”
走时,贾大全还不忘叫杨植把大黑马喂好,多给些豆料,骑射考试时还得大黑马一同上场。
别到时人全部准备好了,这畜生却犯了事。
等他爹走后,贾六就提着弓在院子里转悠,然后让杨植从马厩里找了块木板用绳子挂在了家里那棵老槐树上。
回屋拿沾了墨汁的毛笔在木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圆形,又在圆形里再画两个小圆后,一个简易靶子便算完成。
“栓柱,看好了,少爷我要射箭了!”
贾六大喝一声,运气蓄力。
杨植从刚才站的地方直接跑到马厩,距离怕有好几丈。
已经憋足劲将弓弦拉满的贾六顾不上骂栓柱没义气,右手拇指同食指已然“叭”的一松,继而就听“嗖”的一声,弦上的长箭向槐树笔直飞去。
电闪雷鸣间,主仆二人的眼睛都是睁得大大,好像同时被暂停般。
快进之后,木板上面没有传来贾六要听的声音。
除了在微风作用下稍稍荡了一荡,木板几乎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箭呢?
贾六定睛一瞧,射出去的箭竟然插在离木板有好几尺远的左前方砖墙上。
没中不要紧,贾六一点不泄气,一回生二回熟嘛,世上哪有天生的神箭手。
结果又瞄了几箭,还是无一中靶,胳膊也给弄得挺无力。
“少爷,我看还是别练了,我看着都心疼...老爷不是说了么,咱上场亮个相就成...”杨植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
“......”
贾六真的很想一鸣惊人,但事实告诉他,有的人天生就不是射箭的料。
比如,他。
最终,在又是几箭脱靶的打击下,贾六放弃挣扎。
因为,他要保存实力。
天黑后,贾大全又一次喝得醉熏熏回来,经过胡同口时还把人家腌咸菜的坛子给踢倒了两个。
好在没人瞧见。
相比昨天,今天当爹的意识要清醒得多,一边用针剔着牙缝一边告诉儿子明天尽管放心去考,都统衙门上下都打点到位了,贾家这回不出个拜唐阿他都不好意思见列祖列宗。
“明天就要考?这么快的?”
贾六朝东边第四间屋子瞧了眼,贾家的列祖列宗像都挂在里面。
“早点考不就早点补上了?六子,你可得给爹涨脸啊...”
贾大全说上午在都统衙门考经典,下午去德胜门考骑射,让贾六早点吃饭早点休息,免得明天早上误了事。
又问今天弓练得如何,贾六吱唔说反正不会给他丢人。
“那就好,那就好,咱家以后就指着你了。”
说话间,贾大全摸了摸儿子光秃秃的前额,眼中竟是有泪水流出。
同杨植一起将爹又弄进屋中睡觉后,贾六一个人来到院中没有一片叶子的老槐树下,仰望星空。
深秋的夜空,显得那么空旷。
明天,是他贾六人生真正的开始。
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
一切,只需尽力便好。
院墙外胡同挂起的一排灯笼,让槐树下贾六的身影在地上显得那么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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