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山在城外搭建了简单的营地,里面呆着的,都是一些在城门通过石镜时,略带异常,但又并没有邪祟之气显现的人。
昏迷的“阿枸姑娘”被军士们带到了营地里,找了个角落简单安置了下来。
军士们在营地外守着,营地中的人皆可自由活动。
我不是特别喜欢他们这个安排。
在石镜面前状态有异的人,有的或许已经被邪祟之气入体,而有的或许只如“阿枸”一样,是“误诊”,但若将他们都安排在一块,邪祟之气便很容易在众人之间传递。
可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置这些有异的人了。
总不能……让来的人在石镜前面过一遭,有点不对就当场宰了吧……那也太可怕了,
虽然……
之后北荒的不死城……已经在事实上,变成了那般模样。
我守在“阿枸”身边,先是将周围的人都打量了一圈,他们皆是一幅萎靡不振的模样。
家园被毁,亲友流离,根本没有人能开心得起来。
我在外表上看不出谁身上有无邪祟之气,便暂时收起了心,专注研究怎么才能重新与这少女的身体契合。
可我这一研究就是一整天,任由我怎么在这昏迷的少女身体里穿来穿去,她就是没有醒过来。
我有些发愁。
打算在这儿等到少女醒了,再试试。
这一等,就到了夜里。
营地里升起了篝火,这些时日的经历似乎让大多数人也睡不着觉,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围着篝火,有人失神发呆,有人战战兢兢,有人则开始与旁边的人轻声交谈了起来。
我本是没心思听他们的言语的,但其中一人口中吐出的“雪狼族”三个字,却成功让我的注意力从少女身上,转了过去。
“在咱们北荒最内里的那个妖族部落,雪狼族,我听说,这场灾难,就是由他们那边引起的!”
我看见,是篝火边的一个壮汉正在对身边的人说话,言之凿凿,宛如他亲眼所见。
“好像是说,那最后一个雪狼妖,为了练什么妖术,杀至亲,屠全族!”
我如今,灵魄之体,我是没有身体,没有血液的,但我听闻这话,却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因为愤怒。
“我逃来鹊山的路上听说的!有人路过了雪狼族的那个地方,里面什么都没了,所有人都不见了!那最后一个雪狼妖,夺取了全族的力量,跑了出来,引起了天怒,这才招致了这场灾难!”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被我听见,都更加激起我的愤怒。
这些流言,我从理性来分析,极有可能是被邪神自己放出来的,将谢濯说成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可以让谢濯不仅被邪祟伥鬼攻击,还要与普通人作战。
我不应该为这些言辞感到愤怒,我应该去想想要怎么遏制这个流言。
但理智,始终是理智。
我几乎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就想到了那日“灭族”之时,谢濯脸上的神色……
那样的空茫。
他已经背负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背负莫须有的骂名?污蔑?
我难以遏制灵魄里的愤怒,那壮汉还在不停的渲染自己的言语。
我左右探看,随即愤怒的在营地之中穿梭,我先是再次撞入少女的身体,无果之后,我便从每个人的身体里面撞进去。
没有人的身体能契合我现在的灵魄,直到!
我撞入了一个一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中年妇人的身体。
她似乎被自己一路以来的事情吓破了胆,在营地中的时候,就一直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身体,口中念念有词的发抖。
这样的人,营地之中有好些个,白日里也根本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此时我往她身体里一撞,却觉她极度惊惧的情绪与我现在出离愤怒的情绪,竟然有契合的缝隙。
我当即抓住这个缝隙,往她身体里一钻!
然后我就站了起来。
我契合了妇人的身体,我扯掉了她一直盖在头上的布巾,迈大步走向还在絮絮叨叨的那个壮汉。
“哎,你。”
我一巴掌拍在坐在地上背对着我的壮汉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不痛,却侮辱性极强。
絮叨着的汉子被我猛的一抽后脑勺,带着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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