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冷漠的说道,“我不想再在你我之间多纠缠片刻。”
我看向远方劫雷消失之处,那里是我的仙府,在那边,谢玄青和夏夏的关系才开始。而在这里,我与谢濯的关系,终于要结束了。
姻缘,真是令人精疲力尽。
“伏九夏,我为什么要杀你?”谢濯开口,声音略带几分喑哑。
我心里觉得稀奇,这个人还会自己解释事情缘由了,天劫劈完,莫不是把太阳劈到西边升起了?
“因为你剪掉姻缘线的那一刻……”谢濯深渊一样的眼瞳,注视着我,“我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疼痛。”
我闻言,终于再次侧目看了谢濯一眼。
他脸色不太好,一如我剪断红线的那日。
他手中盘古斧微微泛出光芒,他继续说着,“我一族,受邪神诅咒,我说话会痛,但那一刻,比说话痛一万倍。”
谢濯说话很慢,我很难得的,真的从他的言语中,听到了他诉说的情绪,仿佛他真的在痛。
但……
“你现在与我说这个做什么?我现在不仅不想你族人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事,你痛不痛与我无关,你的感受我也不再好奇缘由。”我冷笑,“你莫不是,在对我下了杀手之后,还要跟我表个白?不了,别整这不值钱的一出。”
我不知道谢濯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他沉默片刻,自顾自的说着,
“那天我回去想了很久……”他抬手,伸向我。
我皱眉,想往后退,但一股隐形的力量却怼在我的后背上,让我无法后退,我侧过头一看,是谢濯的结界已经拦在了我身后。
面前,谢濯的指腹触到我的脸颊,却划向了我的颈项,被威胁的感觉瞬间蹿上我的大脑,我的身体几乎是立即就下意识的进入戒备状态。
搞什么!?谢濯不是说血脉之力在遏制他,他不是不能杀我吗!?
盘古斧的光芒越来越亮,像个小太阳,在谢濯的结界里将我与他照亮。
我惊疑不定的盯着他,谢濯的手也果真落到了我的颈项上:“如果我杀了你,这疼痛,是不是就能结束了。”
你妈的谢濯。
你是不是傻?
你这是什么清奇的思路?
他周身灵力膨胀,挤压在结界的空间里,我满肚子的牢骚挤在喉咙里,最后只拼命挤了两个字来:“当然……”我“不能”两个字实在说不出来了。
灵力挤压我的胸腔与喉咙,说完两个字就几乎令我气绝,我感受到了,原来真的有说话会痛的时候。
窒息感让我干呕一样咳了一声。
我心里痛骂谢濯不是东西!忽然,谢濯也咳嗽了一声,然后一口血就直接喷到了我的胸口上……
我惊愕。
周遭灵力的压力霎时变少,我抬头看他。
“原来……对你动手,会比那时,还要痛……”
听他此言,我心口一悸。
我很难言明此时听到谢濯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告诉自己,要清晰的认识谢濯,他现在说的痛,并不是我想的那种痛。他现在是单纯的,因为身体里面的血脉之力的限制,让他感受到了真实的身体的疼痛。
果不其然,谢濯下一句就说:“解除血誓,就不会痛了。”
“别想了,没用的。”我冷静克制的告诉他,“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都是成仙成妖活了大几百年的家伙了,和个离而已,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何必喊打喊杀闹成如此。”
谢濯盯着我,像没有铠甲的军士,眼睁睁看看着箭射向自己。
我继续说:“你这根本就不是杀我能解决的问题。这是你的情绪,你要自己去处理。”
谢濯嘴角挂着血,他黑瞳寒光慑人,像一匹被逼到绝境的狼,像根本看不到退路一样,他凉凉的指腹在我脖子上轻轻划过。
“伏九夏,我如果没有遇见过你,就好了。”
他说着,盘古斧在他手中光芒大作。
他轻轻一挥,时空再次被他劈开,时空的光芒从我身后射来,照在他的脸颊上,他轻轻推了我的颈项一下,我往后一退,一步踩到了时空缝隙里。
外面昆仑的场景瞬间退去,四周变成了光怪陆离的线条。
比起上一次的混乱坠入,这一次我清晰的看到了被劈开的时空的模样,我的身影仿佛被无限叠加拉长,纵深向我根本看不见的深渊。
谢濯就在我的身侧,他的身影也被切成了无数个,他说:“向左走,你自己回去。”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就像右边而去。
向左是去五百年后,向右……
他没有放弃!?他还要再来一次!?他还想再去阻止夏夏和谢玄青!?
我看他一步迈出,抬手就想抓住他的衣袖,但谢濯显然不想让我得逞,他一把拍开我的手,他身影一晃,消失在劈开的时空中。
我虽然没拉到他,但我哪能真的就这么放任他跑了?我紧随他的身影,也从时空之中踏了出去。
一前一后,相差不过须臾,但当我出去的时候,四周已经不见了谢濯的身影。
我踩在地上,出于对昆仑的熟悉,我知道,这个地方就是我刚才与谢濯所立足之地,但此时,并不是五月底的草长莺飞,而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是……冬月的昆仑。
谢濯竟然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更早时间,他难道……
想将我们的姻缘,斩断在相遇之前!?
我以为游戏结束,你竟然告诉我重新开局!?还他妈开前史故事?
谢濯算什么雪狼一族,他是条狗吧!就这么一门心思想杀我?不达目的,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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