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又开口了:
“手怎么了?”
我又不明所以的低头看了一眼:“哦,被他把剑打飞的时候给震破了点……”
我最后的“皮”字都没吐出来,对面的渚莲直接就炸了!
是的,在谢濯一抬手,我一眨眼的瞬间,那个让我恐惧的黑影就他妈直接炸了……
我捂住嘴,未免让自己不要显得太没见识,我选择不对谢濯的力量而惊呼。
没事没事,这种程度西王母也能做到……
我只有搬出我昆仑的主神才能找到一点平衡了……
然而黑气炸是炸了,那地上的阵法尚且残余零星一点,黑红相见的气息里,飘出来了一阵渚莲的冷笑:“这么着紧的人,却没告诉她,你雪狼妖族的身份吗?”
谢濯一挥衣袖,地上的阵法转眼化成齑粉,飘飘绕绕向天际消散而去,但渚莲的声音还是留在了昆仑微凉的空气之中……
那么清晰的“雪狼妖族”四个字。
我愣愣的看着谢濯的背影,有点不敢置信。
我是昆仑的仙人,他们北海大荒外的事情我不清楚,但雪狼妖族我却是在传闻中听说过的。
传闻说,他们是邪神的族裔,从来不言不语,他们遍天下捕食各种仙妖,抽取魂力,天下仙妖,无不畏惧于他们,但许多年前,有个雪狼妖疯了,他屠杀了全族的人,夺取了他们所有的魂力,他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雪狼妖,他也成了这世上,最接近邪神本体的……存在。
如果谢濯真的是雪狼妖,那难怪……他要瞒我五百年。
但是……
“你是吗?”我问他。
我看着他,他站在昆仑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中。那身影的孤寂,仿佛就即将羽化而去,但他到底还是回过头来,目光沉静的回望我。
“我是。”
他真的是最后的那只雪狼妖。
我与他都在巍巍大山之间沉默。
谢濯没有给我更多的解释,他转身向我,手指在我咽喉处轻轻抚了一下,一丝凉意划过,本就不大的皮外伤一下便没了。手上虎口的伤他也用术法一划而过,帮我止了血。
我任由他动作,然后开口:“那我也不怕你。”
谢濯身体微微一顿,抬头看我。
我触到他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心疼起他来。
谢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没数吗?说他冷漠我信,说他心狠我也信,但说他为了力量,屠杀整个族群的人,我是不信的,我和他生活了五百年,哪怕夫妻没好好做,但也是朝夕相处过的。
我看着谢濯,嘴角动了动,那句“我不信传闻,只信你。”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调侃,“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是什么样,我该找你拿盘古斧那还得找你拿。我是不会怂你的。”
此言一出,谢濯目光垂了下去。
我也转开了目光,很多话,我甚至可以对谢玄青说,但我也不能对谢濯说了。
我是亲手剪断姻缘的人,他是连那么重要的石头都可以拿出来做局毁姻缘的人。
我们之间不是初相逢,不是见故人,我们是将别离。
我们是做的一场告别的局,别说宽慰,就连所有的温柔,都要点到为止、进退有据……
我抬头看向远方:“不用治了,我的伤都会自己好的……”我说着,努力压下心里这一星半点的愁绪,但我这一点情绪在看到远方那个由远及近往这边慢慢靠拢的另外一个黑色身影时,我的惆怅就瞬间消退了。
谢濯正说着:“石头在你身上他还会来,给……”
我反手就将毫无防备的谢濯从山头上推了下去。
然后我立即对远方大喊:“谢玄青!你别过来!”这句话断在这儿太奇怪了,于是我又加了一句,“等我来找你!”
说完,我迈步往谢玄青的地方走去,离开前,我扭过头,用气音对已经看不见身影的谢濯说了一句:“躲远点!”
可见,在危机关头,别说谢濯是唯一的雪狼妖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本子,我也是真的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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