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的禅与道的。”
韩潇唇畔极为少见地扬起隐隐的笑意,“本王不知你的禅与道,本王却知你杯中的茶叶,千两银子一斤,以你这些时日所喝的茶叶计来,和尚你得化三百年的缘才能凑齐这茶钱。”
法明禅师放下茶杯,续斟了一杯,摇头说:“俗!俗不可耐!所以王爷你这辈子只能做个俗人,而且还是大大的俗人。”
韩潇淡然一笑,说道:“大俗既为大雅,俗人又有何不可?”
“此话倒是大有玄机,王爷的悟性不错,总算不枉费老衲每隔一段时日就为王爷讲道一番。”法明禅师赞道。
韩潇却毫不留情地戳破说:“什么玄机,不过是跟你这个和尚相处久了,会了几句蒙人的话罢了。”
“阿弥陀佛,此言差矣。”法明禅师立即一番高深的佛理源源不断而出。
韩潇且当那话如耳边风过,执起棋子下到一处,说:“和尚,你输了。”
法明禅师定睛一看,果然是输了个彻底。他淡定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出家人向来淡泊名利得失之心,输又何妨?”
“上次你赢了,却不是这番话。”
“事不同,物不同,景不同,自然感悟就不同,施主可懂?”
懂,就是输了你是对的,赢了你也是对的,反正好话都在你这。
树上蝉鸣不休,树下言笑风谈,夏风时时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相附相合,宛如合奏出一曲夏日清凉的交响乐。
夏静月端着甜品过来,树下二人已重新开局。
一个是宛若清风的世外高僧,一个的雍容华贵的俊美王爷,两人是不一样的风华,却一样地出色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韩潇听到轻盈的脚步声,侧过好看的脸庞,一双黑潭般的眸子看去。看到来人,眸光微闪,仿佛黑潭中洒进了阳光,波光粼粼,亮得令人心跳加剧。
夏静月脸庞微红,在他的注视下,紧张地捧着甜品走了过去。
哦,她之所以脸红紧张,不是因为那男人的眸光太过闪亮,也不是因为那男人的目光太过专注,而是因为……
夏静月想象不出来,甚至从不曾想过,这位传闻中的冷面铁血冰王爷,他竟然……喜好甜食。
她无法想象,那么冷的一个人,最爱的竟是甜食。
夏静月当时知道时,有一种世界观被重新刷新的感慨。
不过,韩潇喜食甜品,同样也嘴挑得没人性。不合他口味的,别说尝一口了,就是看一眼都不耐烦。
估计因为如此,使得王总管得知王爷最喜甜食之事后,生出了大掉下巴的惊讶。
还有那位出尘脱俗般的世外高僧,竟然也有着同样令人大掉下巴的嗜好。
事情要从几天前开始说起。
那一天,夏静月终于把制艾以及艾炙的方法教出去后,顿时一阵轻松,便想着犒劳犒劳自己。
恰好王总管送了她几个宫里赏下的椰子,她想着许多没有吃过甜品了,便取了椰汁,加上西米还有板栗,做了一道板栗西米椰汁糖水。
半透明的西米,粉粉的板栗,加上白白的椰汁,嗯,再放点冰渣,那味道,令夏静月食欲大开,一口气连喝了两碗。
本着有好东西要关照一下主人家的礼貌,她就意思意思性地送了韩潇一碗,谁知道,从此她不仅成了韩潇的专职大夫,还兼职成了专职厨师……专门给他做糖水。
然后,嗜甜的法明禅师也插了一腿过来,这下子,好嘛,夏静月每天苦哈哈地沦为厨娘了。
韩潇喜欢吃板栗,必须要那种粉粉糯糯的板栗才吃,其他品种的板栗他大爷一口都不吃。要熬得不稀不稠的,甜味要适中他的口味,少放一点糖或多放一点糖,他都不吃一口。
总之,挑食得令人发指。
而法明禅师,偏爱糯米。各种糯米甜食,尤其是糯米团子,他可以一天三顿地吃不腻。
夏静月走到棋案前,将甜品放在他们面前。
夏静月指着韩潇面前的糖水说:“今天给您做的是香芋板栗羹,香芋是去年秋天留的大芋头,又粉又香,再配粉糯的板栗,香甜丝滑。您的病还未好,不能吃太冰的,我便将它放在井中渗凉,您尝尝。”
韩潇眼中流露满意的神色,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夏静月终于放下心来。
这位大爷实在是嘴太挑了,能得他点头,真不容易啊。
然后又给法明禅师介绍说:“大师的这道叫糯米糍。用的不是糯米粉做的,而是先把上等糯米蒸熟,再用石舂舂烂,直到软而有弹性,扯之成丝,这才取之来用。糯米糍中配有两种甜馅,一种是黑芝麻馅,一种是红豆馅。芝麻与红豆也是舂烂了做馅的,使得整个糯米糍入口后,都软糯而弹口,甜而不腻。”
法明禅师闻言,食欲大开,念了一句佛偈后,使举着筷子夹了一个入口。
顿时赞不绝口,“阿弥陀佛,若是能天天吃到如此美味,就是让老衲还俗也愿意。”
韩潇淡扫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和尚本就六根不净。”
法明禅师又打起了佛禅:“阿弥陀佛,六根又为六感:眼、耳、鼻、舌、身、意,既然老衲眼能见色,耳能听音,鼻能闻香,舌能尝甜,身有所感,意有所想,又如何能时刻做到常清常静呢?且不如身处俗世之中,历经滚滚红尘,然后修成正道,脱尘而去……”
夏静月见法明禅师又开始长篇大论了,提醒他说:“大师,你再不快点吃,甜点要被太阳给晒热了。”
法明禅师立即住口。准确说是住声,那口与嘴正忙得很呢。
夏静月取了茶壶,另泡了一壶新茶,放在二男旁边。
待他们吃完后,夏静月闲着无事,便坐在一边看他们下棋。
随着太阳西斜,晚风阵阵,夏静月感觉到一丝凉意。
再见韩潇身着单衣,处于风口。他那身子可不能受寒,于是夏静月站了起来,去到内院,取了一件外套和一张薄毯过来。
将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用毛毯盖住他的膝盖以免受寒。
她低头整理毛毯时,无意间,发丝被微风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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