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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不由瞠目结舌,这柳成还真是出人意表。
宁采好奇地问:“真的不用动笔就能修改?”
柳成傲然道:“不错。不仅不用动笔,还不用动色彩。”
宁采面色微红:“不知柳兄技艺如此精湛,在下惭愧。”
柳成笑笑,并不多言。
反倒是冉从我有些不高兴,气呼呼地道:“不动笔、不动色彩,不可能吧,没这样的道理。”
一直坐着不声不响的郭轩也插嘴道:“柳兄多年不见还是老样子,总要表现地与众不同,这……这也算一种病症了。”声音越说越低。
李真莞尔。
柳成毫不介意,高声道:“不如就此打个赌,五十两银子?”
冉从我一拍巴掌:“赌了。就瞧瞧你怎么改!”
郭轩道:“我来做保。”
三人击掌为誓。
随后,柳成大摇大摆地走到画前,身体一晃,竟然失去了踪迹。
郭轩忙站起身来,走到画卷前,来回抚摸观察,自然全无发现。
李真也跟着凑热闹,不过他是放出神识寻找,竟然在画上阮籍身边看见了柳成,不由吃惊地睁大眼睛。
柳成似乎正同画中的阮籍讨论什么,不知是不是戳中了阮籍的心事,惹得阮籍仰头长啸。
就在这时,柳成的声音传来,喊道:“冉兄,我是不是没有动笔动色彩?”
冉从我无奈:“是。可你没说进入画中修改啊。”
又过了一会,柳成从画里出来,抹着额角的汗道:“唉,工夫不到家,只改了改阮籍,其他便无能无力了。”
众人举目望去,见原来低头弹琴的阮籍正仰天长啸,神色悲愤。
宁采叹道:“确实与我画的风格大异。”
柳成沾沾自喜地走到冉从我跟前,手一摊,道:“五十两,只收现银。”
冉从我皱了皱眉,拿出个钱袋丢给柳成,道:“收好。”
柳成乐滋滋地接过,将钱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便放下杯子洋洋得意地道:“如何,服了吗?”
“不服!”没想到冉从我与郭轩都这么说,“你分明钻了空子。”
“那你为何将赌银给我?”柳成嗤之以鼻,“给银子不是认输?”
冉从我摇头:“自然不是。听说你儿子要入学,那是我给大侄子准备的束脩。”
柳成顿时怒视着冉从我:“竖子,耍我。”
“不算。”冉从我一摊手,“不过今晚的主角不是你,而是我们的贵客神君大人和无花大师。”
“不知无花大师有什么神通,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下?”
“呃……”到目前为止,李真还没有看出这几个人究竟什么来头。
见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只好挠头道:“小僧是和尚,神通自然与佛有关。一为诵经,能产生佛光,助人轮回;二为掌法,可驱邪除魔。”
“魔?果然世间有魔吗?”几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谁见过?我以为是没有的。”柳成轻哼了声,振振有词,“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谁见过?”
几人一时无法反驳。
不成想宁采轻笑一声,仍然细声细气地道:“父母你是见过的,自然是真的;祖父母你也是见过的,自然也是真的;然而,你曾祖父母,曾曾祖父母……老祖宗,全都没见过,难道他们都是假的吗?”
冉从我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将大腿拍的“噼啪”作响。
再看郭轩,正垂着头,用袖子捂着嘴无声大笑,其情绪过于激烈,以至于身体一抽一抽的,宛若中风。
李真同样想放声大笑,但多年严格的佛门教育深深镌刻在每一个身体细胞里,让他忍下了这股冲动,只是双手合什,淡定道一声:“阿弥陀佛”。
席上只有青君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理解笑点为何。也对,他的祖宗都是普通蛇类,早就化为尘土,与天地合一了。
至于当事人柳成,满脸怒容,双眼有些赤红地望向宁采,语气恨恨,但偏偏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无耻小儿。”
宁采耸耸肩:“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对,从逻辑上讲一点错也没有。若不然,能把口齿伶俐,向来得理不饶人的柳成气成蛤蟆样吗?
冉从我恨不能抱起宁采狠狠亲一口。刚才的打赌输的他实在不服气,宁采分明用了同样的手段报仇雪恨了。
当然,他也刻意忽略了宁采或许是为了反击柳成。谁让柳成臭嘴,毫不留情地批评宁采的画不登大雅之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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