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吐白沫。”
胡芍偷偷吐了吐舌头,莞尔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那么爱搞恶作剧,倒是你,来了我家为何不见我,还写了一封文绉绉的信,让家丁交给我,是怕见我,会被我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毒技毒倒吗?”
红舞娘拉着她的手,道:“怎么样,为师的信是不是别具特色?别人看到,准以为是俊俏公子约你来幽会呢。”
胡芍取出一张纸条,不屑地念道:“万里悲秋长相守,仙人指路黄昏后。楼台亭榭何事晚,见时方知旧日友。这首藏头诗,除了开头‘万仙楼见’告诉了我会面地点,‘黄昏’二字告诉我时间,还有些用处,其他每句无不生拼硬凑,辞藻堆砌,诗不达意,韵律不通,比起你天下无敌的蛊毒之术,作诗的技巧实在太过拙劣……”
红舞娘气呼呼地打断了她,道:“我这首诗可是苦思了好几个时辰,反复推敲斟酌,引经据典,字字泣血,情绪饱满,诗兴勃发,不但有诗圣杜甫的千古名句‘万里悲秋’开头,下接诗仙李白的‘长相思’,又有辛弃疾‘人约黄昏后’,你可知我作诗的深意,哼哼,闺中小娘子,终究见识浅!”
胡芍忍俊不禁,她自幼熟读诗文,到了蛊门之中,文采压了红舞娘一头,红舞娘练武出身,大字不识一箩筐,后来被她引经据典羞辱烦了,竟迷上了学文,尤其是酷爱作诗,苦练多年,这次做了一个藏头诗,颇为得意,正欲拿来震慑一下这个不肖徒,没想到竟被她个书呆子挑出一大堆毛病来,心里烦闷,直接反唇相讥。
“其实,师父,我还真发现你的诗不同凡响之处。”胡芍故作神秘道。
“那是,我的诗当然不寻常了。”红舞娘得意道,毕竟徒弟还是知道给自己面子。
胡芍笑道:“江湖上遇到了仇人,你不需要和他打斗,也不要下毒,只要念一首诗,对方若是有些文化听得懂,便不会再和你计较了,毕竟能做出这种诗的女子,世间又有几人?再和你计较,岂不是显得人家欺负弱质女子?”
红舞娘听不出她的讥讽之意,更加洋洋自得道:“那还用你说,年轻时我的美貌艳压群芳,迷倒一大片男人,如今半老徐娘,却文采斐然,迷倒天下才子,老天爷实在是太眷顾我了。”
胡芍掩嘴吃吃地笑,看着师父天真烂漫有如少女的模样,心中充满了久违的开心。
凌云透过木质墙壁上窄窄的缝隙,清晰地看到床上少女的倩影,听着她那无所拘束的笑声,仿佛看到了她的另一面,那个阴郁自卑的少女,竟也有如此阳光灿烂的一面。
一开始凌云心中惊疑为什么胡芍会出现在这里,口中还叫红舞娘为师父,后来才想明白,红舞娘所用的飞针之法,与胡芍如出一辙,两人是师徒关系一点都不足为奇。只是红舞娘如此放荡不羁的江湖女子,为什么胡胤山那种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乡绅巨富,不送胡芍去名门正派,反而跟着一个顶着荡妇头衔的女子呢?
听到胡芍讥讽师父作诗能力,他忍不住会心一笑,想不到胡芍的毒舌也是从跟师父每日斗嘴中学来的,不然她一个大门不出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懂那么多人情世故和江湖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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