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一辆干净整洁的马车,将紫若放到车厢里,如此大雨天,凌云固然可以停止全世界,却只能缓缓地背着紫若冒雨走回小楼,还是借辆马车坐回去舒服一些。
车厢里还有一个富家小姐,年龄只有十岁上下,一身素雅的白绸,呆呆地倚着车窗,眉间似有无限心事,与这个幼小的年龄并不符合。她此刻和整个世界一样,凝固着如同一幅画一样一动不动。
凌云回到那辆臭烘烘的破马车上,看到赶车的一老一小正是神足教的神行大小二太保,心中生出恨意:“我与你二人无冤无仇,不但偷袭我,还抢我的女人,实在可恶。”
凌云抽出那个老者腰间的匕首,挑断了两人的脚筋,这两人正是以速度见长,如今断了脚筋,等于废掉了他们的武功,以后再也偷袭不了了,相比别人,凌云的手段已经好多了,江湖上抓住这种专擅偷袭暗杀、劫持人家妻女胁迫之人,动辄断手断脚,砍下脑袋也不足为奇。
然后,凌云将一老一小二人装进了白色的布袋,扔进臭气熏天的车厢里,兀自回到了后面那辆车上。
赶车的车夫是一个瘦弱的汉子,眉头紧皱,似乎正为某事发愁,奇怪的是浑身肌肤松弛耷拉着,仿佛穿着一层大号不合身的皮衣。
凌云感觉这一主一仆有些奇怪,并未多加思索,钻进车厢,提起擦干血迹的匕首,轻轻地伸手抵在小女孩的胸前,弹指恢复了世界。
小女孩惊讶地看着他举着匕首,对着自己心口,并没有像一般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大喊大叫,而是平静地说道:“你是坏人?想做什么?”
旁边的紫若讶异不逊于那个女孩,她刚才还在布袋里担忧被送去何处,如今坐在马车里,旁边是凌云,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感激。
凌云倒是有些惊奇,这个女孩是如此镇定自若,透露出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气息,令人不敢亵渎,不由得将匕首往回缩了一点。
凌云低声道:“叫你的马夫掉头,回城就放了你。”
小女孩漠然道:“若是不掉头,你会杀了我?”
凌云道:“没错。”
“那你动手吧,正好我已生无可恋。”女孩闭着眼睛,露出雪白的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坦然模样。
凌云苦笑道:“怎么遇到这么多一心求死的女人?你这么小,活着不好吗?”
小女孩冷笑道:“活着,触目所及,全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算你不杀我,等马车到了那里,我也会是死尸一具。”
“难道外面那人不是你的车夫?”凌云疑惑问道。
“是我的车夫,也是押送我赴死的监守。”小女孩有着超脱同龄人的成熟与世故。
“为什么要杀你?”凌云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谁会对这样一个年幼的小女孩痛下杀手?
“为什么杀我?你不如问问他们,为什么杀我爹,为什么杀我奶奶!”小女孩嘴角露出难以言喻的笑容,一笑间似有千行泪,充满心酸与无奈。
马车外面大雨倾盆,雨声夹杂着马蹄声,嘈杂无比,纵然小女孩放大声音说话,外面那个瘦子仍未察觉。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马夫高声道:“小姐,前面一个岔路,古冥通他们走错了,怎么朝着另一条路去了,我上前问一问,您安心呆在车上。”
凌云大惊,这个小女孩及瘦子居然是神行二太保的同行之人,放松的匕首又提到胸口。
小女孩若无其事道:“那你去吧。”
车厢外传来马车夫抖擞着蓑衣,跳下马车,冲进大雨中的声音。
凌云对紫若道:“你好好拿着这把刀,小心这个女孩子,她所言虚虚实实,骗人的居多,切勿相信,我去赶马。”
紫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望着凌云,充满了无奈,凌云才想起她被荆麻所刺,无法动弹说话。
凌云抓住小女孩,道:“不好意思了。”两人一同掀帘来到了驾车的位置,凌云提起缰绳,调转马头,他技术并不熟练,但这匹马十分通人性,感觉主人摇动缰绳,立刻拉着车掉头到回城的方向。
那个戴着斗笠的瘦子并未察觉马的掉头,正向前冒雨奔跑,想要拦住前面那辆走错岔道的马车,直到听到身后一声“驾”,才看到自己的马车掉了头,在雨中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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