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满怀着期待。
赵尉松皱了皱眉头,心知不妙,低声道:“少主,请出来听我一言!”
洪景潇虽然冲动,赵尉松的话却不得不听,两人来到厅外,赵尉松双膝跪地,慷慨激昂道:“少主,请看四周,埋伏了几百刀斧手,如果你今天不愿从了这门婚事,臣虽死不足惜,可惜无力护少主周全,死后有何颜面见大齐皇帝?更何况,就连你心爱的紫若也不免死于刀斧之下,受辱于小人之手!”
“想我大齐,享国三百年,疆土万里,不幸天灾人祸,盗匪四起,让那北夷鲜卑趁虚而入,攻入京城,国亡政息,辱称惜命侯,之所以如此忍气吞声,苟活于世,无非为先帝留一血脉,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若亡于土匪之手,不如当初京城攻破之时,学南宋陆秀夫背着小皇帝崖山跳海,不用受辱至今!”
言语间,赵尉松睚呲欲裂,老泪纵横,亡国之恨,外族之辱,几十年间苟且偷生,全涌上心头,咬牙欲碎,肝胆俱焚!
洪景潇后背一阵发凉,想起紫若可能会被土匪们捉住百般侮辱,简直不敢想象,连忙扶起赵尉松,道:“赵师傅,我听你的便是。”又想到紫若必定会为了自己与别人成婚而心碎,流下了几滴泪水。
赵尉松大为感动,心道:“少主虽然年幼,提及大齐旧国,还是情不自禁悲伤落泪,看来复国有望了。”双拳握紧,热血澎湃。
回到昏暗的聚义厅,洪景潇不敢直视紫若的眼神,神色黯淡。
丁自祯迎上来,热情问道:“洪公子,下定主意没有?”
洪景潇失魂落魄,摆了摆手,道:“一切听从赵师傅的意思。”
赵尉松意味深长地微笑着,道:“韦寨主,我家公子十分乐意这门婚事。”
丁自祯哈哈笑道:“我就说嘛,年轻人,只是面子薄,郎才女貌,进了洞房欢喜还来不及呢!”
韦焕龙道:“那什么时候成婚?”他虽然应允了这门婚事,生怕这个洪景潇万一被抓住剐了,岂不是让自己女儿成了寡妇,当然希望晚些日子,等待大齐复国之事有了些希望之时。
丁自祯心道:“若不早些成婚,只怕双方都会有变卦,不利于大业,不如劝他们早早成婚了事。”
丁自祯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伸出左手算些什么,睁开眼睛道:“不瞒各位,我擅长观周易八卦,刚才默算一卦,今天便是黄道吉日,利业之日,宜嫁娶,当初周文王遇见垂钓的姜太公,便是今天这个日子。”
众人一脸将信将疑,唯独韦焕龙深信不疑,心道:“周文王遇见姜子牙,那不就是灭商建周的开始吗,如此看来,今天倒真是个好日子。”他没上过私塾,大字不识,但茶馆中听过《封神榜》不止一次,对这些典故十分熟悉。
丁自祯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这个黄道吉日难得一见,不如今日便成婚,了却大家的心事。”他指的是双方互不信任,担心防备,一旦成婚,便是一家人,不必再互相防备。
洪景潇听了大急,他本来以为只是订婚,之后会好好跟紫若解释一番,甚至几日后出发去往别处,便可以不管不顾,毁了婚约,没想到今日便要成婚。
赵尉松哈哈笑道:“我们没意见,只是怕仓促成婚,礼数不周,既无三媒六聘,又无八抬大轿,岂不是委屈了韦家千金?”
韦焕龙方才迟疑,如今见对方先表了态,他最喜欢这种爽快之人,忙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意到即可,何必太在意这些繁缛……什么来着?”
丁自祯笑道:“韦兄,是繁文缛节。”自从双方答应订婚之后,丁自祯不再称韦焕龙为寨主,因为毕竟是匪称,江湖气息太浓,如今称为韦兄,倒是两人相识几十载来的首次。
韦焕龙一拍桌子,大笑道:“对,去他娘的繁文缛节!”
洪景潇手下随行的高手均是江湖之人,无不喜欢韦焕龙的江湖气概,现在双方成就喜事,更无提防,各自举杯相庆,聚义厅里,喜气洋洋。
唯独两个人黯然神伤,洪景潇低着头,他既不敢当面拒绝这门婚事,害怕紫若落到土匪手里,也不愿欣然接受,毕竟内心极为排斥,除了紫若,他受不了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而坐在最末座位上的紫若,竟然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座位,还有一枚流苏香囊。
聚义厅里,好酒好菜不断上到各位贵客的小桌上,一路上食不果腹的众人,不顾面子,狼吞虎咽起来。
上菜的侍者来往不断,众人不停举杯敬酒,笑声阵阵,高谈阔论,竟无人察觉紫若的消失。
连最爱她的洪景潇,低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没察觉到心爱的人儿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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