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忽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道:“少爷,大小姐吩咐了,这个人必须死,不能救他!”
胡魁怒道:“我的仆人要她吩咐救不救?”
丫鬟怯生生地说:“小姐还说了,你们就算救活了他,以后还会杀了他。”
胡魁眉开眼笑道:“以后杀再说嘛,现在必须救活,不然我也不活了!”忽然想到他应表现悲伤一些,又嚎啕起来。
老道士一直对外界闻若未闻,起身道:“胡公子,这位小伙计命算保住了,能不能痊愈要看他运气了,运气不好也许以后就是个残废!”
胡魁刚才一直在插科打诨,想要干扰老道士救人,此刻来了丫鬟,只顾对丫鬟大呼小叫,没想到老道士已经把人救活了。
他难以置信,蹲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果然有呼吸了。
老道士飘然离去。
胡魁愤恨地踢了一脚小春的脑袋,怒道:“死也不死透气了,没用的东西。”
第二天,胡魁起床撒尿,看到生龙活虎的小春正在后院割草喂马。
小春卑微地躬身,向胡魁打招呼道:“少爷早!”
胡魁一泡黄尿,流到了脚上也不自知,呆愣愣的看着,仿佛看到了鬼一样。
胡魁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冲过去扒开小春的衣服。
小春大惊,又不敢反抗,任由胡魁扒掉了上衣,深秋季节的清晨,寒冷剌剌地穿过肌肤,冻得瑟瑟发抖。
胡魁望着他的后背,微笑着,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
扔下小春的衣服,胡魁冲向了东厢后院,这是女眷们居住的地方,他穿过一片脂粉堆,平日里被他占尽便宜的丫鬟们连忙闪躲,留下尖叫声一片。
他这次倒是无心占便宜,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了姐姐的房间外,恭敬地整理了下衣服,道:“姐,我有个大发现!”
原来胡魁发现小春伤愈后,后背上的伤口竟然没留下伤疤,完好如未曾受过刀伤的肌肤。
他暗自觉得这老道有些真本事,万一能消除姐姐脸上的青色胎记,哄姐姐一开心,说不定就能将她身边那名美婢赏给自己了。
想起那名美婢,他不由咽了几下口水。
姐姐自成年后,一直深居简出,独守闺房,胡魁都不记得姐姐长什么样子了。一次宴会之上,聚集了仙门的豪门子弟和大家千金,胡魁作为宴会主人,一心想请姐姐露面赏光,姐姐不肯,只命令贴身婢女代替自己赴宴,反正无人知道她的真正长相。
当婢女从姐姐闺房走出,穿着姐姐华丽的衣服时,胡魁惊呆了,从未见过如此美人,曾经颇具姿色的情妇相比之下都成了庸脂俗粉。
那一次盛大的宴会,男女分席而坐,中间薄帘相隔,阔气的公子哥为了一睹胡魁假姐姐的绝世容颜,纷纷塞了许多银子给倒酒的婢女,让她装作无意掀起帘子。
毕竟美婢是以胡魁的姐姐之名出席,所以宴会上胡魁甚是本分,不敢做出任何举动,只是口水流满了一张桌子,让人以为胡大少爷馋极了满桌的山珍海味。
从此以后,想起那名美婢,胡魁便忍不住条件反射一般流下口水。
“进来吧!”胡芍道。
胡魁咽下口水,连忙冲进闺房,向带着面纱的姐姐述说了整件事情。
胡芍皱起了眉头,她虽然希望老道士能治好自己,可万一治不好,丑陋的脸也被他看到了,又不能杀他灭口,到了外面乱说,岂不是颜面尽失!
胡魁不明白姐姐的忧虑,问道:“你要是想试一下,我跟老道约个时间。”
胡芍道:“从小见过我长相的人都被爹爹杀光了,现在连我身边的侍女都不一定知道我的真正长相,万一被这老道看到,出去乱说……”
胡魁笑道:“姐姐勿虑!咱们只要不告诉你的身份,就给老道说,你是我们家一个亲戚,这样他出去怎么乱说?”
胡芍沉吟了半响,终于还是同意了。
当晚,胡魁背着老爹,偷偷把老道带到了自己房间,给姐姐治病。
老道本领倒真不一般,从囊袋中拿了些药,碾成粉末,敷在胡芍的左颊上,没过一个时辰,胎记便浅了许多。
老道给胡芍留了些药,告诫道:“每一个月敷一次,胎记半年可彻底消除。这些量只够三次,剩下的三次用药,待老道两月后奉送到小姐手中。”
胡芍惊喜万分,那一夜照了无数次镜子,心中的戾气顿时消散,充满了少女般的憧憬。
胡魁叫苦不迭,臭老道,这半年之期实在太久,看来一亲美婢的芳泽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半月后,老道士不辞而别,从此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
胡芍如坠冰窟,用完了所有的药,老道依旧不见登门。
她性情越来越古怪,整日闭门不出。
青色的胎记,颜色虽已浅了一半,仍旧十分扎眼。
所有的铜镜,再一次打碎,扔入一潭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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