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大笔钱后,妹妹也得以离开那个小出租屋住进这幢市里最高级的大医院。
“从出租屋里出来的那刻,我忽然觉得日子似乎并没有变好,反而感觉两个人挤在那里时可能才是最开心的时候。”李想自嘲般笑了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被陈凡盯上是那之后第二年的事,而最后导致“塔罗牌”覆灭却是内部乱七八糟的矛盾和纠葛。
赶回这边时,妹妹自杀了。
看着殷红的床单,李想忽然觉得手里两张飞机票像是嘲弄自己的小丑,咧着嘴讥讽着他那窝囊至极的一生。
陈凡安静地听着宿敌诉说自己那乱七八糟的一生,一根烟抽完,两人沉默,然后他接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这个么?高考前,我的姐姐突然失踪了,后来尸体被发现在河道边,惨不忍睹,我想着哪一天我一定要抓住这个王八蛋,狠狠把枪塞进他的嘴巴里,让他尝一尝被子弹轰碎脑袋的滋味。”
“然后这一做就是八年。可笑吧,现在我都没抓到那个混蛋,却抓到了你这个号称最难抓的国际通缉犯,人生啊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操蛋,你能怎么办?你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李想。”
直升机的光束再次射下,外面忽然吵吵闹闹的,人声鼎沸,然后瞬间寂静,啪啪啪的高跟鞋声和皮鞋声交织在一起成为寂静中唯一的声源。
白光下,穿着典雅礼服的美丽女子缓步走来,她有着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高开叉下隐约浮现粉嫩的肌肤,脸上因为刚才的奔跑而泛着一丝淡淡的绯红。
“小钰,小钰,那是通缉犯,你这样过去很危险的。”西装笔挺的男人皱着眉紧跟着女子朝住院大楼走来。
她在楼下停住了,和窗台前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汇。
“费钰景,我的初恋,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桌,高考我考的稀烂,而她去了北方最好的学校,她旁边那个男人叫白云飞,是她的丈夫,几年前还是未婚夫来着。他们婚礼,我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下着雨,提着一大包炸药。”
李想说的很慢,记忆和有关的一切随着烟灰缓缓飞逝。
“呸,你真酸。”陈凡轻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帮那群喝喜酒的谢过你的不杀之恩。”
“对了,我记得费家是这个城市有数的大家族吧,你小子不赖嘛,青梅竹马都泡的超级白富美。白云飞,是哪个白家的崽子?算了,反正你肯定要牢底坐穿,都不重要了。”
陈凡说着又点亮一支烟,探头去看楼下的一男一女,白云飞气度不凡,似乎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妻子,一脸阴霾,像是吃了屎般难受,不过想想也是,婚后的妻子为了另一个男人千里迢迢过来,拦都拦不住,这种绿帽般的情节放谁身上都会炸。
他看着费钰景,这个高傲而美丽的女子,猜测着她和李想的过往,轻声笑着。
李想弯腰摸索了一阵,忽然起身看着他的眼睛:“陈凡,你说如果我那场考试没出事,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
楼下的美丽女子在喊着什么,声音宛如天籁般动听,陈凡又拔出一根烟,白了他一眼。
“鬼知道,她刚才喊要见你。”
“不见。”
“他不想见你!”陈凡对着窗口大喊,楼下站着的女人有些尴尬,踮起脚,想要从窗口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身旁的丈夫脸色铁青,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口气,继续劝说。
女人站在风中,衣袂翻飞,发丝在微风中飘荡,眼神澄澈,一直盯着火星闪烁的那个窗口。
但此刻李想已经隐入黑暗中,他坐在床边轻轻摸着妹妹的头发,眼神里说不尽的温柔。
“帮我杀了白云飞。”李想猛地抬头,眼神倏忽间变得锐利无比,陈凡打了个激灵,下意识以为那个凶名赫赫的李想又回来了。
不过很快他就自己笑了起来。
“紧张什么,我说笑的,你看,我说你怕我吧。”
应和着他干笑了几声,陈凡的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喂,你这家伙,青梅竹马都顶着这么大压力来劝你投降了,我这个宿敌也放下身段来和你聊天打屁,你能不能给点面子,我说......”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陈凡,如果能重来,希望你能抓住那个混蛋,我能成为她身边的新郎。”
砰——
枪声乍起。
陈凡怔怔地望着床上紧紧相拥的兄妹两人,低声呢喃,
“你个蠢货,要想挖墙脚的话就不要自说自话的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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