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乖巧,章老夫人也喜欢听,祖孙俩相谈甚欢,其他的人更加不会出声打扰。
赵佳宁咬牙强忍着小腿的酸胀,不敢有分毫的差池,只在心里盼着这位五小姐赶紧挑。
章老夫人被逗的笑眯了眼,依旧道:“既然是给你挑丫鬟,自然是要你这个主子来选中意的,这几个祖母看了,规矩不错,有半个时辰了,愣是没出丁点儿的过错,衣摆子都没晃一下。”
章婧琳一脸惊奇,转头去看徐妈妈:“难怪都愿意买徐婆子手里的人,这规矩果真是不差。”
“也亏得老夫人和五小姐给脸子,这才让婆子我有机会出来耍宝,这几个丫头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分能跟在五小姐身边伺候。”
章婧琳浅笑不语,眼睛在那十个人中来回转动,润玉般的手指在青瓷花的茶杯沿儿上滑动:“左边第二个,出来让我瞧瞧。”
赵佳宁心下一顿,余光中看到有人朝前走了一小步,跪在地上磕头行礼:“奴婢元香叩见五小姐。”
“元香……可识字?”
“回五小姐话,识得一些。”
“怎么到徐婆子那里的?”
“回五小姐,奴婢曾在官爷家眷身边伺候,因先前的主家老爷升了公职,便举家迁到了别的府邸,人多不便,就将卖身契还与了奴婢,只是家中兄弟过多,这才又将奴婢发卖了出来。”
听完这些,章婧琳转动了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似是有感而发的道了一句:“也是个可怜人。”
元香到徐妈妈那里的时间比赵佳宁晚了三个月,的确是从官宦人家出来的。
自从元香来了之后,每次徐妈妈教规矩的时候,都让她们多跟元香学,说什么通身的气派比那些小家碧玉的姑娘家还要贵重,这才是一等丫鬟的样子。
一等丫鬟什么样子赵佳宁不知道,她只知道元香那气派掩盖起来的是大多穷人家的姑娘挣脱不开的枷锁。
元香来的第二个月开始,便有一个小男孩儿时不时的来找她,每次元香都会摸索出一块儿碎银子或者几十个大钱给那男孩儿,等人走了再偷偷躲起来抹泪。
赵佳宁见过几次后,便去问她原委,这才知道那男孩儿是她的小弟。
元香家里有四个孩子,只她一个是女娃,便是这样也不如那三个兄弟来的贵重。
大哥老实,也能干,只是相貌不怎么好看,脸上有一块儿硕大的胎记,家里想给说门亲事,几次三番的都没成,二哥倒是个聪慧的,却爱耍懒喝酒。
当初她家里给大哥说亲,为了凑够二十两的聘礼钱,就把元香卖去做了丫鬟,谁知道这聘礼还没凑够,钱就被她二哥偷去买了酒喝。
大哥的亲事黄了,爹娘也病倒了,一个偷奸耍滑只知道顾着自己的二哥不顶事儿,只余下一个萝卜头的小弟隔上三五天就去主家找元香,每回去总要带走几个钱。
元香嘴甜,得了主子赏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打赏,偶尔得些赏银或者首饰之类的,都被她藏了起来换成碎银子,时不时的救济家里。
元香说兄弟以后都有自己的家要顾,她管不上,就是放心不下爹娘,她自己花钱的地方不多,但也不敢一下都给了家里,索性就这么一两半两的给。
赵佳宁正在心里唏嘘着元香的身世,突然感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听着章婧琳随意的声音:“右边第三个,出来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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