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娄玉芬回回都能气走沈星河。
娄玉芬得意着呢,就听唐棠说:“阿姨,你是保姆吧!”
收拾东西的沈星河,听到这句话,停了手上的动作。
“你说什么?”娄玉芬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娄玉芬从小被家里人惯,而且因为长得不错,不管走哪儿都有人捧着,所以她自认高人一等,在她看来,保姆是个低贱的工作,那都是又穷又土的农村丫头才干的活儿,她哪里像了?
唐棠朝沈星河走过去,一边儿继续说:“阿姨,你多少钱一个月,去给我家当保姆好不好?”
“你谁家小孩儿啊?”娄玉芬气得桌子都不抹了,她不好直接说自个儿长得好看,就说:“你看看我这二十块钱买的裙子,还有脚上这皮鞋,十七八一双,保姆能穿得起吗?”
唐棠伸手拉拉沈星河,怕他又来个离家出走,仰头小声说:“不要走,好不好?”
沈星河垂下眼皮看着小汤圆,有点吃惊。
然后,就见小汤圆转头,一派天真地对娄玉芬说:“只有保姆才到别人家里抹桌子扫地呀!”
“噗——”沈星河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胖妞长得像花生白糖汤圆,实际上却是颗黑心芝麻馅儿的,小汤圆对他使坏的时候,他气得要打小汤圆的屁股,现在小汤圆对别人使坏,他心里只觉得十分熨帖。
“你!”娄玉芬一噎,气得干脆把手里的抹布扔了,她朝唐棠走两步,那气势怕是要动手打人。
沈星河反手牵着唐棠的小胖手,把她拉到身后。
刚好这时候,唐大彪和程光北回来了。
俩人抬着一张书架,估计不太重,抬起来很轻松,看到大门没关,他们一边往屋里抬,一边聊着天儿。
“叔,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您把甜妞他们一家子都带过来,就我们学校的南门饭店,咱们热热闹闹地吃个饭。”程光北说。
唐大彪爽快地答应一声,“行!”
“光北大哥,你回来啦。”娄玉芬绕着辫梢,一点没有刚才要打唐棠的样子了,又恢复了那股黏黏糊糊的劲儿。
程光北这才发现娄玉芬也在,他以前跟娄玉芬的丈夫王朝发关系蛮好,但是跟娄玉芬就没什么可说,就随口应一声,“嗯。”
“我给星河拿几个橘子过来。”娄玉芬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意说。
唐棠想翻白眼,娄玉芬可真会概括,这么一听,她还是一副好心肠呢。
王朝发在的时候,两家人常来常往,而且当了十几年的隔壁老邻居嘛,串个门挺正常,现在虽说王朝发去世了,但娄玉芬来过来看看沈星河,那也算不得个事儿。
所以,程光北淡淡点头,“谢谢。”多的话是没有了。
娄玉芬把王小芳往前推一把,王小芳赶紧打招呼:“程叔叔!”
程光北对娄玉芬冷冷淡淡,对王小芳倒是露出个笑脸,把王小芳抱起来颠了一颠,才放回地上。
“家里有客人,那你先忙。”娄玉芬牵着王小芳走了。
“那是娄玉芬?”唐大彪不太确定地问了程光北一句,大院里人多,年轻人们嫁人或者出去工作多年,一年难得回去一次,有时候见到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是。”程光北点点头,转头问儿子,“你这书架要放哪儿?”
“随便。”
儿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语气也冷冷的,程光北愣了一下,但也没当回事儿,自从爱人搬到工商家属院,儿子时不时就这个样子。
沈星河还握着唐棠的小胖手呢,他也没放手,就那么牵着唐棠到自个儿房间,对唐棠说:“你等等啊,哥哥送你个东西。”
唐棠有点期待,觉得沈星河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沈星河打开柜子翻起来,乒乒乓乓翻了几分钟,好像是没找到。
唐棠见他走到卧室门口,问程光北:“我屋里那罐金平糖你送人了吗?”
程光北正拿着帕子擦新书架,闻言头也不抬,“没有。”
于是,沈星河回屋里,又是一通乒乒乓乓。
唐棠看沈星河想把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扔出来,赶紧说:“别找啦,我家里有糖。”
“那不一样。”沈星河还是把柜子里的东西抱出来扔到床上,一点一点儿翻找,“那罐糖是金平糖,金平糖你听说过没,那是日本糖。”
最近几年,国内和日本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今年八月,新闻上说两国签了个友好条约,各界的往来更多了些,那罐糖就是程光北去北京参加学术交流会时,日方来访的学者送给他的。
程光北带回来送给了沈星河,沈星河不爱吃糖,看着糖挺好看,就放在柜子里了。
“怎么就没了呢?”沈星河把所有衣裳薅了一遍,愣是没找到。
要说吧,国营商店里不卖这种糖,要弄到一罐确实有点稀罕,刚隔壁那小女孩儿吃的就是这种糖,是不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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