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孟,靠在饮水机上略回忆了下,“八点多去了小区楼下的健身房,去调一下监控就能找到证据。戚孟的小区离赵承华出事的郊区单趟车程就有两小时,不可能在十点跑到那里行凶。”
戚孟:“你怎么知道的?”
她那天纯粹是心血来潮去公寓的游泳池游了一圈,连自己都忘记了。
这时,桌上手机叮咚一声,有新的消息进来。
刘絮拿过来看了一眼,猛地站起来:“陈队!技术组在戚孟的车前杠下面发现了少量血迹!很有可能就是属于赵承华的!”
宋添紧张地皱起眉,对目前的形势发展感到迷惑。
戚孟先是一愣,下意识去看陈曜,见他神色如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反而舒了一口气。
……
陈曜的车被戚孟踹出来一个大洞,一直没空去修。
那天早餐不欢而散之后,戚孟去而复返,把自己的车钥匙扔在陈曜桌前,说:“你的车我会拿去修,反正车型一样,这期间你先开我的好了。你把我在局子里关了两个小时,我踹你一扇车门,大家两清。”
陈曜看一眼钥匙上的毛绒公仔,没有拒绝。
那辆凹了道口子的车昨天才刚刚从修车厂回来,戚孟甚至来不及通知陈曜来换车,它又是怎么在一天之前沾上赵承华的血迹的?
……
情势一瞬间发生大逆转,戚孟从嫌疑人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陈曜认为凶手不是没有原因地选择戚孟作为嫁祸对象,这里头该是有私仇的成分在。
陈曜跟宋添换了便服,暗地里跟着戚孟回了她家,在凶手落网前,他们有义务保护戚孟的人身安全。
宋添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见戚孟迟疑,揪了下衣角说:“你要是觉得影响不好,我让刘絮姐来换我?”
“那倒是不用。“那个女警察看起来还是很怀疑她的样子,相比之下,她倒宁愿选择宋添跟陈曜。不过……
戚孟:“我就一个人,你们两个人来守着我,是不是太浪费警力了?”
宋添在前边开车,闻言说道:“陈队一直教我们的,保护市民安全跟浪费警力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概念,不用介意的。“
是吗?
戚孟透过车里的后视镜看一眼副驾的人,心想,他当时可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陈曜从上车起就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睡。
车里暖气开得有点足,等会儿出去一吹冷风,估计更容易生病,他今天看起来脸上微微泛红,不大精神的样子。难道是前几晚守在她家门口吹冷风吹病的?
戚孟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暂时压下去,人撑着副驾跟驾驶座之间的小台子,倾身过去挪开正对副驾的空调口。
宋添抽空瞟过来一眼:“暖气开得太高了吗?“
戚孟嗯了一声,把暖气口拨到朝下:“暖气直吹不好。“
“哈哈,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不大在意这个。“
她大半个身子悬在座位中间,正要收回手坐回去,陈曜忽然睁开眼,一双黑泠泠的眸子默不作声看过来。
距离离得有点近了。
戚孟心想,这么近的距离,他都能看清自己脸上的毛孔了。今天出门急,都没来得及化妆。
七想八想的,她又觉得莫名其妙,不化妆又怎么了,也不是要相亲。
她别开眼睛,准备坐回去,冷不防被他伸手抓住了手腕,戚孟乍惊:“你……“
陈曜开口,才发现他的嗓子已经哑成磨砂质感:“家里有退烧药没有?“
手腕贴上来的掌心炽热滚烫,戚孟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发烧了?“
“嗯。“
……
到了家,戚孟把陈曜安顿在客厅沙发床上,拿来电子体温计测了温度,三十九度八,高烧了。
他人还算清醒,侧头看着她指挥宋添烧水,脸色绷着不太好看的样子,问:“不放心?”
戚孟正蹲在电视机底下的储物柜前找药,闻言分神回了一句:“什么?”
“派一个生病的人来保护你,是不是不□□心?”
戚孟握着白加黑的手一顿,回头看他:“没有。“
“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
她说的是真话,不知道为什么,陈曜站在这里,她就觉得安心。包括现在回想起来的那晚莫名其妙开始又以吵架结尾的电话也是,无比心安。
她低头把散落下来的长发撩到肩后,问他:“没有什么药物过敏吧?”
“没有。”
陈曜看她在药箱里挑拣半天,对着白加黑跟三九感冒灵纠结,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生病,不由笑了下,“用泰诺吧,有消炎药的话也来一片,好得快。”
“可以这么吃么?”
戚孟皱着眉,拿出两个药的说明书,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研究两个药的药性。
她以前刚搬出来自己住的时候,也是生病了就随便找点适应症的药吞下去,结果有一回感冒正好碰上痛经,泰诺跟芬必得一起吃下去,差点进了急救室。
从那以后,她对这些混用药物就慎之又慎了。
研究了半天,她只拿了泰诺出来,递过去:“先吃这个吧,不见好再吃消炎片。“
地毯就铺在沙发前边,一转头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发现陈曜目光沉沉盯着她看,褐色的瞳仁里映出她的倒影。
戚孟怔怔地被他琉璃似的眼眸吸进去,泰诺还被举在空中,她愣愣地,忘记了言语。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个人是从车库那边直接绕过来的,他的警服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了,里头是一件深色毛衣,不如刚刚在公司里的冷厉,整个人包裹上一层居家气息。
陈曜的目光从她漂亮的双眼皮挪到高挺的鼻子,从鼻尖的那颗小痣落在她浅色的薄唇上,头往下一低,缓缓压了过来……
这时,宋添咋咋唬唬从厨房拐过来:“戚小姐,你这里的杯子都好漂亮啊!哪个可以用来喝水……”
人走到客厅不由自主消了声。
陈曜跟戚孟一躺一坐,靠得很近,沙发背遮住了大半的身形,就看见戚孟握着药盒的手搭在沙发背上,半个人挨着沙发边。
听到声音,戚孟猛然回神了,泰诺往陈曜身上一丢,急匆匆站起来往卧室走:“蓝色那排玻璃杯是客用的,你们自便吧。”
然后是卧室门砰的一声响。
宋添察觉到客厅里头异样的气氛,压低了声音问:“陈队,怎么了啊?”
陈曜抓起药盒,颓然往沙发上一靠,手臂挡着眼睛,低而沙哑地说了一句:“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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