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难得热闹起来,一大早楚南这边已经开始筹备宴席,到正午时,陆续有昔日好友过来。
“难得,子炎兄如今已经跻身仕途,还念着我等这些昔日好友。”薛年坐在自己的桌案后,跟邻桌的任兆笑道。
“说不准也是有用到我等之处。”任兆端着酒盅,对此番宴请,他看的显然更远,商贾之间的友谊,更多的可看做是抱团儿取暖,谁若是真有能耐从这个圈子里挤出去,还愿意回头看一眼都算良心,主动邀请示好……必有所求啊!
田阳看了薛年一眼,突然笑道:“薛兄,你我打个赌如何?”
“不赌!”薛年几乎是本能的道,田阳好赌,而且赌计精湛,通常他说要赌的时候,心中恐怕已经有九成胜算了。
看着眼前流水般端上来的菜肴,薛年突然苦笑道:“看来这次宴席不太好吃啊。”
“倒也未必。”任兆看了看薛年,摇了摇头道:“子炎兄出身与我等一般,虽跻身仕途,但恐怕会遭人排斥。”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来此只为叙旧,用膳。”任兆举起酒盅,看向薛年笑道。
薛年点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却见楚南已经来了,连忙起身笑道:“子炎兄,许久未见。”
“是啊,你我上次相见,已有两月,薛兄的布庄可曾开起来?”楚南笑着点头道。
“最近在种桑,但布庄……待明年吧。”薛年苦笑道,他是做蚕丝生意的,一直想进一步,有一家自己的布庄,可惜徐州各地的布庄几乎都满了,要是提供蚕丝这些半成品人家收,但你想进一步挤进城里来直接做布匹买卖,那就是跟人家抢饭碗了,难度大到让人绝望。
若无机遇,莫说明年,这辈子都未必能够开起来。
薛年突然想起来,楚南当初跟他说过,开布庄不太明智,忍不住问道:“子炎兄,昔日你曾说过,布庄难开,可是已经想到了?”
“这徐州最大的布行在糜家手中,其他地方的布庄,也多是糜家主动邀请加入,想开布庄,糜家这道坎儿绕不开。”楚南笑道,让他出谋划策,没了历史框架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说到这些方面,他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这些人所处的位置都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安安心心的做个小富没问题,但想再往上一步,难如登天。
不止是布匹,衣食住行这些与民生息息相关的行业,几乎都在糜家、陈家为首的家族手中,你若说开个小饭庄,那人家可能不会管,毕竟人家做的是高端买卖,你就是开了,也影响不到人家。
但布庄这种生意,一座城中也就那么四五家,你若开了,就是抢人家饭碗了,怎么可能让你开?
现在连年打仗,诸侯割据,有时候钱不好使,许多地方已经开始拿布匹当做货币了,这种生意是他们这种小商贾能插手的?
薛年闻言,面色有些难看,他们跟糜家倒是有合作,自己的蚕丝基本上都是往糜家送的,但也仅此而已,别说糜家人,就是糜家那些管事下来,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
道理其实都懂,只是谁也不想一辈子仰人鼻息,想要往前再进一步,但结果往往是撞的头破血流。
田阳把玩着一枚五铢钱,不大的铜钱在他指间转来转去,看着楚南笑道:“子炎兄可有破解之法?薛兄这一年来为了此事快要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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