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归。”
郑伦哈哈笑着说道,一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靖,看到李靖穿着一身正式的将服,不禁问道:
“师弟你莫非是刚刚下朝,不知李师弟你现在在朝中所任何职。”
李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事也没什么好瞒人的,看郑伦的交游,要知道自己的情况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接着李靖将自己这些年的境况略略讲了一下,包括今天自己去求见闻仲闻太师被拒的遭遇。
“总归是我自己才疏学浅,不自量力写了一些条陈,却是连人家的门口都进不去。”
李靖自嘲地笑道。
郑伦听完之后,脸上现出了一种古怪之色,本来这种情况下,不管真情假意,旁人都应该宽慰几句,然而郑伦却沉默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新的酒菜上来,郑伦指了指座位,示意李靖先坐下。
然后他打开了一坛酒,给自己和李靖分别倒了一杯,两人举杯,默默饮尽。
良久之后,郑伦方才悠悠开口说道:
“几年之前……嗯,就是冀州大战之前,我回九顶铁刹山见过师傅,对于我们两个,师傅说过一段话:你们两个限于根源福份,此生仙道无望,但在山下世界,却都是大有可为之辈。不过你两人之间,又略有差异,若论战场上斗胜捉将,你师弟比不上你,但若论排兵布阵,率领大军征战,十个郑伦加起来,也不是你师弟的对手!你师弟李靖啊,是天生的统帅之材。”
李靖的身躯微微一震。
“我相信我们师尊的判断!”
“所以,师弟你被闻太师拒之门外,绝不会是因为你递上去条陈不够精妙。”
郑伦紧紧盯着李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靖的心跳声骤然变快了一些……
而郑伦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略带嘲弄的笑容,但这种嘲弄并不是针对李靖的,更像是在嘲弄这个世界。
“刚才李师弟说你自己这个人不通俗务,不擅奉承钻营,是以这么多年才难以施展胸中抱负,但你师兄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郑伦摸了摸自己那个大的出奇的鼻子,笑嘻嘻地说道:
“我这人爱交朋友,会来事,如果有必要,也可以不要脸,给人弯腰低头,伏低做小都没问题,可是老子苦熬了这么久,只不过是冀州城中一个小小的督粮官,如果不是那场冀州大战,老子现在依然每天要干着押运粮草的无聊勾当。”
“可是我们是大道士啊!什么时候大道士这么不值钱了,大殷皇朝上下又有几个大道士?”
郑伦的声音陡然转厉。
接着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老子想了很多年都没想明白,难道我这些年贪墨粮饷弄来的那些钱都白送了么?直到上次回山,咱们师父隐晦地点了一下,我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管是我还是师弟你,这么多年来被人扔在角落旮沓里,像野狗一样理也没人理,根本不是因为我们自己本身的原因!”
郑伦盯着李靖缓缓说道。
李靖这个时候反倒平静了下来,他静静地回望着郑伦,知道郑伦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是对于自己以后的仕途很重要。
“师弟,你好好想一想,如今这大殷满朝文武中,特别是朝歌周边十三座雄关的统兵大将中,那些有修行背景的将领,想想他们的出身根源!”
郑伦的声音在李靖的耳边响起,李靖低头沉思了十几息的时间,然后他猛然抬头,眼中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口中说出了三个字。
“碧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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