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乔出现在郊区一所体校样的学校门口。
和别的体校不同,这所学校安装了盲道和轮椅通道。
这里是残疾人运动员体育训练基地。
崔柏兴有个女儿,叫崔姿婧,之前是个小有名气的运动员,很小就被招进省队训练。
在准备国家队选拔时,她眼睛发生病变,眼/角膜出现问题,很快便看不见了。
崔柏兴是个闲不住的性格,没事就往在外头跑。自从他夫人去世后,他就更不愿在这城市里呆了。
以前崔姿婧住体校,父女相处的时候其实不多,崔柏兴也不常提起她。后来崔姿婧失明,崔柏兴二话不说辞了记者工作,回到《有闲读报》做编辑,只为上下班规律,方便照顾女儿。
失明后,崔姿婧其实颓废过一段时间,觉得生无可恋,又哭又闹还想自杀。崔柏兴忍了一个月,终于找到这里,亲自把女儿拎回跑道上。
父女俩怎么说的不清楚,反正那段时间,崔柏兴很高兴的表示,崔姿婧同学会拿下2016年残奥会女子400米金牌,送他做50岁生日礼物。
但是去年秋天,崔姿婧的领跑员半月板撕裂,不得不退役。
领跑员和运动员之间需要磨合,更需要信任。他们找了好几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
崔柏兴一不做二休,干脆辞职,自己给闺女做领跑员去了。
社长和副社长都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为哄女儿开心,林嘉乔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她永远没机会像他求证了。
原时间里,崔姿婧最终并没有站在起跑线上。
崔柏兴出车祸时,她也在车上,不知伤到哪里,连话也没法说了。
后来,她得到了崔柏兴的角膜,重见光明。
再后来,她主动切断和所有人的联系,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重来一次,林嘉乔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了。
才进操场,林嘉乔找到崔柏兴了。
不是因为他穿得鲜亮,而是因为他最不一样。
崔柏兴原来是个微胖的体格,经过几个月的锻炼,虽然减去肥肉,但比起正经运动员,还是差的不老少。
而且,他之前总在外头跑,也不注意防晒,那张脸本就比同龄人老,现在往操场上一站,连教练都比他显年轻。
他这时正站在操场边喝水。
虽然到了春天,但空气里还带着一丝两,崔柏兴穿了件暗红色的短袖运动衫,汗津津的像从水里捞起来的。
林嘉乔小跑过去,快到他身边时才看清,那个矮个子老头不是教练,而是他们副社长。
有什么比摸鱼被领导抓包更尴尬的事呢。
大概就是,拿工作当借口摸鱼,又被老板抓包了。
林嘉乔还没想好怎么糊弄过去,崔柏兴就笑,“还带了小说客。”
副社长那张脸总是很老,一副刻薄的文科男样子。
林嘉乔进《有闲读报》实习时他长这样,现在林嘉乔死过两回又重生了,他还长这样。
他们其实私下里偷偷猜测过,说不定副社长出生时就长这样。
看见林嘉乔,副社长没有生气,反倒看见救星似的,“你也是来劝你师父的吧。”
“来的正好,这老家伙疯了,还真想做运动员。”
“真是好日子过糊涂了,自讨苦吃。”
崔柏兴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别叫师父,我也没教过咱们鸟哥一招半式的,咱鸟哥是自学成才。”
虽然这是林嘉乔第二次重生,但她并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才能拯救已经死去的人。
她想,打破原有运动轨迹绝对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只要崔柏兴四月二十日不开车,不踏上那条路,林嘉乔愿意自己掏钱送他出国玩。
林嘉乔提议,“师父,要不您和婧婧休息几天。您看您这天天练的,身体也受不了。”
崔柏兴不同意,“你没搞过体育不懂。体育这玩意,歇是容易,再捡起来可难了。”
“再说你看这帮小伙子,我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不赢他们,再歇就更完蛋了,还拿不拿金牌了。”
副社长见林嘉乔没劝住,狠狠瞪她一眼,再次亲自上阵:“不是老崔,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琢磨琢磨,你做这事能成吗。”
崔柏兴不和他犟嘴,只拿事实说话:
“我去卧底传销窝点时,大家是不是都说不能成。”
“我去山沟救那个被拐的姑娘,大家是不是都说不能成。”
“所以你说说,我这事能不能成。”
副社长给他噎个半死,才撸起袖子,想和他对骂,崔姿婧来了。
副社长只能收手,把火气往林嘉乔身上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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