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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两个女弟子甚是为难,最后左边那师姐小声道:“宫主还要再闭关三年……你回去吧。”
“什么……”
即使任平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此时亲耳听见,仍然难免心中一颤,最后他抬起头来,仍是带着最后的希望:“宫主呢?我想见见她,亲口与她说,可以吗……”
两个昆仑弟子甚至为难,最后都摇了摇头:“宫主不会见你的,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你……”
两人说到最后,声音渐小,然后转身往宫里去了,刚才在下边,任平生救了她们,而此时她们却帮不了对方,难免心中有愧,于是过了几天,又出来看,发现他果然还在这里没走。
见到她们又出来了,任平生连忙走了上去:“如何?宫主她肯见我吗?”
见到他此时这样殷切的样子,两个师姐心中更是难受,可这些天,她们也试图找了宫主许多次,但都被拒绝了,想必宫主是不会为了一个凡人而出手的,凡人生死有命,修仙之人不可插手干预,这样做颇犯天忌。
到最后,任平生见实在没有希望了,又看了看棺中的云裳,最后抬起头道:“我愿意等,等三年后,宫主出关……”
“你这人,怎如此执着?”
这回两个师姐也有些不理解了,一人道:“宫主说了不救,便是不救,不是出不出关的问题,她若要救人,现在便出来了,她若不救,便是出关了也不会救,你在这里等上十年也没用,听我一句劝,趁你这位朋友一息尚存,你赶快去想别的办法,请人救她……”
“有位前辈告诉我,只有昆仑宫主救得了她……”
“你,你这人……怎如此固执,唉。”
最终,两个师姐深深叹了声气,转身欲走,任平生忽然往雪地里跪了下去,更是把两人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
任平生对着昆仑仙宫里面,说道:“若宫主不肯施救,我便在此长跪不起……”
“你,你……唉!我们再去替你问问宫主吧,你,你先起来……”
数日之后,外面的雪下得大了,任平生和身旁的寒玉棺上,都落满了白雪,今日宫里终于出来两人,还是那日的两个师姐,但瞧她们此时的模样神情,多半还是和前些天一样,来劝他离开。
“宫主她……还是不肯相救吗?”
“你走吧……你不了解宫主,但我们了解,宫主她,她向来说一不二,她既然说了不救,你便是在这里跪上一辈子,她也不会救的,你走吧……”
……
一个月后,两人出来看,发现他居然还跪在这里,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又过了三个月,再出来看,他依然跪在这里,可等入秋之后,便不再出来看了。
到了冬天,昆仑宫外又开始飘起了白雪,任平生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年了,花玲珑仍然未出来看他一眼。
第二年时,那两位师姐出来看过他,但也不劝他离开了,她们若劝得动,他又怎会在这里跪上整整一年?
两人叹了声气,往回去了,只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就这样过了三年,昆仑的雪也下了三年,任平生也在这昆仑仙宫外面,跪了整整三年。
他闭着眼,但却看得见,他清楚地看见,一棵嫩芽,从雪地里钻了出来,然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又落叶满地,最后重归泥土里。
这不正是,凡人的一生吗?
他看见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他看见了四季交替,看见了花开花落,看见日出日落,月缺月圆,看见了生生不息……这些,不正是天地循环往复吗?
那世人追求的长生,又到底是什么?
没有长生,天长地久亦有时尽,世间又何来长生?
上一世,他所追求的神帝之境,他所铸成的神帝神格,此时一一掠过他的心间。
到正午之时,天降祥瑞,一道道紫气凝聚在昆仑山之巅,任平生依旧闭着眼,这一刹那,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万物之间亦再无阻碍,自身与这个天地浑然一体,仿佛自身,也成了这天地的一部分,这种感觉,是他当年踏入神合境,铸成神格的感觉。
……
“恭迎宫主出关——”
午时三刻,花玲珑从寒冰宫里走出,那绝世仙颜,出尘淡然,外面昆仑十二仙宫的弟子已在下方迎接,今日宫主出关,昆仑之巅天降祥瑞,紫气万道,弟子们都啧啧称奇。
花玲珑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只有她知道,今日昆仑虚这满天的紫气,并非她所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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