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可缓解伤势!”
“……”
法河望了望飞云峰山顶,
又望了望合上的天枢屋窗户,
冷哼一声,
不再看那屋子的方向,
转头朝山上走去——
对他的身份来说,
像这种出言不逊的小辈,
有空的时候还可以抽时间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现在是没空的时候,
他自然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小辈身上,
这种小辈还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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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屋
云凡骂骂咧咧的朝老僧的方向“呸”了一声,
翻了个身,
又沉沉睡了过去。
而隔壁的天衡屋
安夏却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
提心吊胆。
良久,
她朝窗外望了一眼,
见老僧走了,
才松了口气。
这些化神真人性子洒脱随意,
却没想过若真打起来,
周围的人会不会遭殃么?
好在没打起来。
她收了剑,
回到被窝中,
想趁着夜色睡一觉,
脑子里却全是之前那老和尚口中喊的话。
“一路十几座城,
“三座被打烂了,剩下的全被打穿了!”
死了多少人?
能从化神真人口中说出来的“打烂了”、“打穿了”,
那已经基本可以代表“屠城”和“城破”的意思了。
城破是城市的守备勉强抵御住了入侵者,
百姓有不算充足的时间被组织撤离,
因此丧命于入侵者的百姓不会太多,
当然也不会少;
屠城则是城市的守备连入侵者片刻都未能抵御,
城内的百姓连撤离的时间都没有,
被屠杀近一半,
才能称得上屠城。
一座普通的小城人口约有数万,
大一些的城镇约十二三万,
重镇约有数十万,
十几座城市,
加起来数十万的伤亡应该有了。
童姥确实残暴,
也确实该死。
但,
修士就不该死了么?
她至今记得那时,
师傅问她:
“你家遭过灾?”
那时她点了点头,
和师傅说了一遍那灾年的惨状,
但师傅没问她家当时遭的什么灾,
她也没提。
说来很可笑,
她家那年遭的灾,
不是旱灾,
也不是水灾,
却是人灾。
事情的起源是一个什么洲的“仙子”,
经过一座不知名的小城,
竟被一个高明的神偷把储物袋给偷了去,
于是盛怒之下的仙子带着自己的簇拥,
毁了一座又一座城市,
只为了将那小偷找出来。
何其可笑。
而且这绝不是孤例,
就在她上飞鹤宗的这两年,
出外执行任务时,
又看见了数次类似的情形。
讽刺的是,
这些人最终都成为了当地统治宗门的座上宾。
没有人为那些接连不断死去的生命鸣不平,
没有修士对那些百姓心生怜悯,
他们只知道不间断的下令,
组织百姓采集修行用的灵材、灵石、灵药,
不顾这命令下去,
会有多少百姓身死,
对那些修士来说,
无穷无尽的压迫,
武力的震慑,
要比得百姓的民心要方便得多,
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那些得民心的宗门,
反而因为修行资源不足,
而逐渐没落。
而且她听说北芦洲也有国家和城市,
虽然落后荒凉一些,
但蛮族对自己蛮民的态度,
和中洲修士对自己子民的态度是一样的。
同样都是吃人的国度,
同样都只注重自己的利益,
童姥的蛮宗和他们有区别么?
没有。
甚至,
就如大齐国师所说,
让蛮子吃掉一些中洲的修士,
或许对中洲的百姓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月色倾泻,
安夏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而且,
“若她赢了,
“将飞鹤宗一众长老赶尽杀绝,
“也算是为师傅报仇了吧?”
她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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