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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和仔细地将这些解释给晏昭昭听。
昭昭自然明白这些,却也感念南明和之一片良苦用心,知道他是想从这种小事之中一点点地将运筹帷幄的道理教予她。
“那任谣呢?”
晏昭昭还担忧这个才华横溢又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奇特女子。
“公主知道你救了人,已经将她接走好生照看着了。若非她的伤势还没好,这回应当是要跟着你一同来苏州的。”
两人一个想教,一个想学,气氛竟是一下子就肃穆了起来,不再说闲话了。
两辆马车摇摇晃晃地从官道往南驶去,普普通通,与其他的马车混在一块儿,便分不清究竟谁是谁了。
三月后,正逢姑苏酷暑已至,晏昭昭月南明和终于辗转到了苏州元家大宅。
姑苏元家乃是大羲清流之首,是百年的清贵世家,规矩自然不是旁人能比。
被晏昭昭和南明和顶替了身份的大房其实身份最为贵重,乃是占了嫡长的一脉。
但元家这位大爷并不喜元家的气氛,当年元家有些龃龉,大爷的原配妻子仿佛不能生育,元家便强迫大爷与其原配和离。
大爷不肯,便脱了祖籍,与自己的发妻离开了苏州,自此与元家分道扬镳了。
这位元家大爷明面儿上已经亡故,改换了姓名投奔了公主门下,如今同样是公主的心腹手下。
晏昭昭两人的“元清秋”“元清照”的身份,便是元家大爷和原配妻子后来在外孕育的孩子,如今父母双双亡故,两个年纪还小的孩子没了法子,只能求助于元家。
桃李满天下的元幕老先生是女帝的心腹,整个元家只有他知道顶替了自己孙女孙儿的身份过来的是公主的掌珠。
但元幕老先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尚在人间,这也是晏昭昭和南明和时刻需要谨记的一件事情。
原籍和元幕老先生处两个最麻烦的地方都已经摆平,几乎是不会有旁人怀疑他们的身份的,其余的便要看晏昭昭和南明和的本事了。
晏昭昭和南明和在南下的路上已经看过了许多搜罗来的元家情报,只觉得这家安全性极高,但人际关系恐怕是很难相处的。
因当年大房与元家彻底闹翻一事,元家大爷这一脉是直接开了宗祠被除名了的,整个元家恐怕都不会对晏昭昭和南明和有一分好脸色。
就算诸人心里明白这两位是过了明路子的大房子嗣,可如今族谱上连大房都没有,原先的二房才是大房,元清秋和元清照的身份便十分尴尬。
元家大爷的生母早已亡故,如今元府里的老太太是元幕的续弦。
晏昭昭原以为晏府原先的环境就已经十分恶劣了,到了元家才知道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和南明和刚到,就吃了元家人的下马威。
因天降大雨连日未绝,官道泥泞不堪,难过车马,晏昭昭一行人便转了水路下苏州。
她的体质不算好,坐船晕的厉害,加之天气逐渐炎热,她的胃口更是越来越差,就连南明和拿出来的那些神奇药丸都止不住她的头晕脑胀,到苏州的时候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儿,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
南明和心疼她,下画舫的时候几乎是整个将她抱下来的,晏昭昭蔫蔫地趴在他的肩头,身上披着他的大氅,脸色蜡黄。
岚乐和红袖两个也不大,在后头抱着两人单薄的行囊,两个人看上去凄凄惨惨。
姑苏的风光自然是与襄城不一样的,处处都能听到婉转多情的吴侬软语,气候也潮湿温润,倒也算宜人。
元家倒是来了好些人,乌泱泱地在码头上站了一片,仆妇婆子俱有,甚至还有两个小脚的教养嬷嬷,看上去仿佛十分重视两人似的。
大羲朝立朝以来就将裹小脚的陋习给禁止了,更是强调男女平权,也不知南方怎么就又兴起了。
南明和才抱着晏昭昭下了画舫,那仿佛是教养嬷嬷的的婆子就皱起了眉头,直接开口训斥道:“小姐,您这样大的姑娘家了,怎么还能让自己的哥哥抱着!男女自古七岁不同席,这成何体统?”
这倒是新奇。
晏昭昭在襄城的时候,府里头都兴喊家里的娇客姑娘,来了姑苏,倒喊起小姐来了。
她更觉得新奇的是,群芳园里一个敢触她霉头的下人都没有,来了这姑苏的第一日,竟是直接被人打了个下马威?
晏昭昭刚想说话,怀里还抱着东西的红袖就开口了:“嬷嬷此言差矣,姑娘和公子原本就是一母同胞,七岁不同席的规矩早在宪宗便被停了,如今是舜德年间,您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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