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罢了。
“可我身上这些红斑……”
初夏毕竟是在销金窟里长大的,和外头的寻常女儿家不一样,她是知道生了脏病会有那些症状的。
“是你心情郁结所致,人的身体发肤五脏六腑都会受心情的影响。”
“有些人心情郁结会严重大把大把掉头发,有的人会晚上睡不着觉,还有的人会呕吐不止甚至腹泻。”
“到你这儿就变成了长红斑,都是身体向外部发出的警告,是提醒你要调节心情。”
香穗娓娓道来,她说的这些在初夏听来虽然有些荒诞,仔细想想却又合情合理。
然而初夏只是绝望地冷笑:“心死之人,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让女先生费心了,我如今一无所有,唯有这个发簪能当诊金了,还请女先生不要嫌弃。”
初夏挣扎着动了动从身后铺着的稻草里,拿出了珠钗。
她神情悲痛,像是这钗的背后有什么回忆。
香穗尚未接过,槐花便已回转。
瞧见了这幕急忙喊道:“姐姐!那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念想了!”
“诊金的事儿姐姐不要操心,我有银子,我这有十五两,要是不够,我再去凑。”
槐花将水盆放下,不管不顾地掏出银子往香穗手里塞。
初夏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死灰般的脸色瞬间涨红,“十五两?你哪来这么些银子,告诉我!你哪来这么些银子?”
槐花支支吾吾老半天,就是不肯说。
“你!你不会是……”初夏挣扎的撑起身子,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槐花。
槐花便哭着扑通一声跪下,“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姐姐死呢?”
“我爹把我卖进来的时候我才8岁,一直是姐姐护着我,才保住了我的清白之身。”
“可是如果跟姐姐的性命相比,槐花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挂了牌,以后就能挣银子,以后就能养活的起姐姐了!”
“你!你糊涂啊!”初夏一声哀嚎,眼泪流不尽。
“一朝为妓,终生为世人所不容,什么上岸从良,都是痴心妄想。”
“槐花我绝不允许你为我毁了自己的人生!”
说到这句,初夏竟不知从哪生出来的一股蛮力,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拼了命就要朝柱子上撞去。
得亏香穗机警,方才听着她们主仆间的对话,就防备着初夏自寻短见呢。
此时拦腰将她撞倒,扑在地上按住了双手,厉声喝道,“醒醒吧!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的人!”
“槐花为了救你都愿意牺牲清白,可你呢?难道这世上就只有情爱值得你留恋吗?”
“问问你自己,甘心吗?你真的活够了吗?这样遍体鳞伤毫无尊严地死去,简直枉来人间一趟!”
“我……”初夏瞪大了眼睛。
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哽咽住了,她哭不出来,喊不出来,只觉得胸膛中有一把火直烧得她恨不能毁天灭地。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李世昭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活着世人艳羡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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