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近，却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向湘垂着眸看文件，这份文件拟得对她来讲可以说是，稳赚不赔。于他而言，则是本亏本的买卖。

他看她不经意流露出的一点点诧异，唇角勾起，故作玄虚，“怎么了向小姐？这份合同，”他手掌摊开向文件，略一侧头，眉毛也跟着上挑，“有什么问题吗？”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还真有个问题。”她从容应对。

他挑眉，示意她说话。

“您为什么要签这样一份亏本的合同？”

她冷淡的敬称听得他耳朵里像进了虫子，浑身都不自在。

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男人右腿放在左腿上，身子朝后微微倾斜，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因为…”

向湘好奇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有钱。”

向湘:“……”

没有回音了。气氛尴尬到窒息，向湘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

刚刚那三个字让她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他，那个幼稚，臭屁，还傲娇的他。

她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高中，她轻而易举就被男孩子冒出来的一句话呛到，于是失笑，“行。”

她双手撑桌，身子堪堪挨着桌角，呈一个半蹲的姿势，黑色签字笔在白纸上洋洋洒洒拓下黑印。

“签好了，合作愉快。”她伸出右手，侧着。

“合作愉快。”掌心温度热热的，这是林远在国外梦到了许多次的触感，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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