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我心里对你有喜欢。”
景钧轻笑一声:“只怕萧中丞的这欢喜也只是几分而已,正如上一个问题那样,萧中丞其实心里是有明确的计较的,萧中丞心中的迟疑大过欢喜,自然是计较了轻重之后才与会以关怀下属为由去了景家的,所以萧中丞心中是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是位极人臣成为三公九卿之选,并不是愿直接与一个门第不高的小女娘厮守一生。”
萧衍闻言脸上有痛色:“并非如此,我不过,不过是有所迟疑罢了。”
景钧,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已,吃不到的葡萄永远说葡萄酸。
“萧中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景钧语气如常:“您饱读诗书,该明白这个道理,在您找理由去景家,而不是直接说去探望我之时已经做出了取舍了。”景钧顿了顿又道:“三公九卿之选是您一直以来的选择,而一个小女娘于您来说是一个插曲罢了。”
萧衍面色沉重:“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说过了我慢则一月也就回去了。”
景钧笑:“您什么都没说,您回去不回去与我何干?您回去仍旧是萧中丞,是萧家高不可攀的二郎君,而我终究是门第不高的景家女娘。”她不等他开口又道:“萧中丞此来赈灾,便是想静静的看看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我猜您就是回去了也断然不会去景家提亲,您仍旧在迟疑,您照旧会等,会用各种名目去景家,只是断然不会贸贸然就提亲,您还需要等,终究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一切皆在您的掌控之中,您觉得但凡您提,景家必然会同意。只是千算万算,未料到夏侯雄会这么直接的向景家提亲。”
萧衍面色难看,再不复刚来时的那副神情。
景钧微微偏头毫不费力气的折断了自藤架上落下来的一朵花,她笑着将那花放在鼻端嗅了嗅,而后对着萧衍道:“萧中丞觉着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了,可为时晚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萧衍闻言只觉得口中一股腥甜,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咬破了唇。是的,字字诛心也不过如此。
那么多门第高的小女娘没有一个能让他有此种心境的。那些人于他来说不过是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他的迟疑和犹豫,终究是让他错失了。她虽然出身门第不高,可他未说的她都懂。他从小便心思深沉,所做之事均会权衡利弊。可感情二字是最经不住权衡的。
景钧见萧衍面上带着阴郁的神色,她对着她道:“萧中丞,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请您让一让,我想回去了。”
萧衍纹丝未动,他的眸子落到了景钧手中那朵被折断的花上:“景家与夏侯家并未过礼,若是我有意去景家提亲……”
“萧中丞,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萧中丞还是该问自己的本心,志在何处,心便在何处。”景钧说着将那朵花别在鬓边,笑着伸出手去将那盘子糕点端了起来:“切忌不要因为儿女情长就毁了您自己心中之计,这盘子花糕我拿回去了,谢谢啦。”
景钧趁着萧衍微微愣神之际,端着花糕从他身边急忙越了过去。
萧衍低头看着被折断的空枝随风而动,又看着风一般远去的人,他心里又是一阵钝痛。
他怎么就着了她的道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真的是他么,不,他一开始并不是那样想的,他不由得攥了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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